宋北遥略一挑眉,悠悠道:“因为我要试探一下裴寂。”
“试探什么?”
试探一下,他现在对我的容忍度。
—
当晚,裴寂没有来烟暖阁。
第二日上午膳房来了人,问宋北遥将菜谱要了过去。宋北遥估摸着,兴许晚膳就已经开始备上新菜了。
晚间宋北遥未去膳厅。他让凌风从膳房取了两坛酒过来。二人在温暖的主屋内边饮酒边聊天,很快一坛酒下肚,凌风眼前直打圈儿,再看宋北遥,跟没事人一样。
“你怎么这么能喝的!”凌风再次不能解,“皇子需要专门接受酒水训练吗?”
宋北遥笑笑:“以前在宫外,有段时间需要经常喝酒,练出来的。”
“你这皇子!”凌风开始张嘴嚷嚷说胡话,“怎么经历这么丰富!”
宋北遥:“凌风,你醉了。”
凌风:“我没、没醉!你别乱说。”
宋北遥凑到他跟前:“你再帮我个忙吧,凌风。”
……
太子府书房内,一片严肃,裴寂和谋士商讨到一半,突然屋门被敲响了。
裴寂眉心微蹙,面色微冷:“何事?”
曲岚自是知道,这段时间不得打扰殿下。但思来想去,涉及侧君的事,还是先问一嘴为好。
他道:“殿下,方才烟暖阁侍卫来报,侧君今夜饮了酒,似是喝醉了,嚷嚷着要见您呢。”
裴寂神色一顿,回道:“喝醉了就抬到床上去。”
“殿下。”这时,谋士站了起身,“眼下都到亥时了,臣也该告退了,不打扰殿下休息。”
“今日之事尚未商讨出对策,元卿还请留步。”裴寂道。
元从海恭敬道:“殿下,对策非一时能想出,臣的妻儿也在家中等着臣回去呢。”
“罢了,你回吧。”
“臣告退。”
门打开,曲岚依旧站在门口,裴寂迈出书房:“走吧,过去看看。”
一路上,曲岚默默跟在裴寂身后道:“殿下,说是醉得不清呢,凌风都醉得直接躺院子里了。侧君向来自持,也不知今日为何这般,晚间说是连晚膳都未用。”
裴寂声色微冷:“今日晚膳换了菜,没给烟暖阁送一份?”
“送了,说是什么样送进去,还什么样送出来的。侧君不会是因为昨日膳厅一事,心中不痛快吧。”曲岚默默道。
待到了烟暖阁,院子里一片静悄悄的,主屋的门紧闭。裴寂推门而入,将门关上,往里间走。
只见靠墙的座榻上,宋北遥正坐在矮桌一侧,垂眸看着桌上的棋盘,手执白子落下一枚棋。
再走到另一侧,手执黑子落下一枚棋。来来回回,身形摇摇晃晃,时而拧眉沉思,时而又因想出一招妙棋而欢呼雀跃,丝毫没有注意到裴寂的靠近。
他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喝醉的模样,长软软地散在肩头,下棋时也格外安静。
但裴寂能感觉到,宋北遥醉了,醉得不清。
他走到棋盘跟前,垂眸看了眼棋局。白子进攻,步步紧逼,黑子防守,固若金汤,这局棋的水平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