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驾亲征,以振士气,有何不可。”裴寂见他神情似有落寞,揉了揉他腰侧,“怎么了?”
宋北遥突然朝旁躲去:“痒。”
“痒吗?”裴寂按着他不放,眼看少年被挠得受不了,一边笑着一边求饶,才把人捉进怀里,亲了亲他的唇。
“遥遥,你真好看。”
宋北遥微微一愣:“是吗?”
“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人。”裴寂拥着他道。
宋北遥心跳漏了一拍,待反应过来,又一把将人推开:“我现在易容了。”
“那也好看。”
“胡说。”
“没有。”
乌云背后,逐渐有些光束穿透而过,天色渐亮,雨势依旧。
城西的这处客栈下,前后停着两架骡车,车上铺着挡雨的布帛,看不出下面装了什么。车旁站着三四个伙计,个头有高有矮。
过了不多会儿,三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从客栈出来,融入他们当中。
宋北遥注意看过,裴寂个头很高,难免惹眼,这行人里有与他身高相当的,就中和了这份突兀感。而且他与青霄二人手中都没有拿武器。
这个男人,的确将一切都考虑到位了。
雨丝冰冰凉凉落到脸颊上,宋北遥抬起手想抹把脸,又给放下了。
也不知这妆造防不防水。
“公子,您瞧。”一个伙计走到近处,掀开布帛,露出下面的一批瓦罐。宋北遥侧眸一看,瓦罐间隙,临近车侧手边的地方,塞着一把剑。
那伙计道,“都准备得稳妥儿的,公子保管放心!到时被盘查起来,咱们就说这剑是为了防山贼。出了宛城一路往西,山贼可多哩!”
“行。走吧。”
一行人赶着车,立即出往城门而去。
待到了城门口时,已然聚了一批早早排队出城的商贩。他们排在后头,等前面的人过去了,轮到他们,几名官兵横刀拦下,例行盘问检查。
出城当比进城容易,这几个官兵却盘查得格外细致,其中一人手里还拿着画像。
画像上的人宋北遥一眼便看出,是他自己。他想起来,白延前几日寻了画师给他作画,画师的技艺极为精湛。画上的人可谓惟妙惟肖,灵动非凡,单看一眼就忘不了这容颜。
宋北遥看着那画,心中不由思量,白延有能耐做到这地步,朝中定有人手。
正想着,手腕倏地就被人握住了。他侧一看,裴寂站在他身旁,虽然一语未,手中力道却是一点不松。
宋北遥一时心觉好笑,攀上对方肩头,小声安慰道:“回去后你也找人给我画,想让我摆什么姿势都行。”
什么姿势……都行。
雨水从面颊滚下,裴寂喉头一紧,这才松开了手:“你说的。”
盘查不出什么异常,左右官兵抬刀放行。几人刚走出几步,突然,一道男子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
“慢着。”
宋北遥侧头看过去,只见骑在马背上的白衣男子一手持弓,一手拉弦,箭尖对准他的位置。
在他扭头的一瞬间,箭矢穿透雨幕,笔直地朝他射来。一切都在顷刻之间变得很慢,雨很慢,风很慢,人声很慢,箭支飞来的度也很慢。
宋北遥甚至能感觉到,前面的青霄,身后的裴寂,都已经要动手拦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