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姑娘,让你久等了。”宋北遥走到女子跟前,歉意道。
“宋公子,是我该抱歉才是,这个点还让你出来。”
二人边走边聊。
“红袖姑娘可是有何事?”宋北遥问道。
红袖缓缓道来:“宋公子,我就有话直说了。我心中爱慕太子殿下已久,我也心知他对我无意,我这一生,惟愿他能得偿所愿。你现在是他最惦记的人,我就想问你一句,你心里可有殿下?”
宋北遥脚下一顿:“姑娘深夜不歇息,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吗?”
红袖继续道:“宋公子,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察觉出你是心思细腻之人。你在寝殿前犹豫着不肯进去见殿下,我也看出你心中有顾忌。后来在殿外,我向曲统领询问了许多有关你的事,我才知道,你虽是细作,但自始至终没有做过真正伤害殿下的事,甚至还多番帮助他。我觉得,你心里应该对殿下也是有情的吧?殿下待你那般好,你会动心也很正常。”
宋北遥望向夜色深处,问道:“他待我好,我就该动心吗?姑娘对于‘好’的定义又是什么?”
“宋公子,听这话似乎心中有不满。”红袖偏过头看向他,“我知你身边都是男子,平日里兴许有些什么想法无人可说,说了也无人能懂。与其闷在心中,不如说给我听。你是殿下记挂的人,我也盼着你好。”
宋北遥沉沉叹出一口气:“红袖姑娘,与你说也无妨。我刚进太子府时,殿下不是这般待我。他最初就怀疑我是细作,将我关入地牢审讯。他那时是真想杀了我,你可知道?”
红袖迟疑着:“这,我倒是没有听闻。可即便殿下最初待你不好,后来他也待你极好不是吗?”
宋北遥勾唇笑了一下:“是吗?你所谓的待我极好,就是不顾我的想法,将我关在府里,关在他的寝殿内,不让我出去。我入府近三个月,除了进宫,只出过府一趟,至今都不知道璃都城全貌。”
红袖惊诧道:“那你不愿如此,可有对殿下说过?”
“红袖姑娘,你应该也知道,他是太子。我在他府内,我在他跟前,毫无自保能力,他想杀我易如反掌。”
“他怎么会想杀你……”
“那也只是你现在看到的他。”宋北遥道,“更何况,我提过,他没有听罢了。他每日上朝、下朝、忙于政务,而我,每日只能在他的寝殿内看话本。再多了,就是在府内转几圈,逗逗猫。”
“呵呵,说起那只猫。”宋北遥蓦地笑了两声,嗓音说不出是无奈还是什么,“因为他的人把我拦在寝殿里,我连一只猫都救不了。”
红袖张了张嘴,只说了一句:“可他这也是为你好……”
“是吗?”宋北遥停下脚步,偏头看着红衣女子,“在外面,他甚至不肯我与陌生人说话,他想怎样对我就怎样对我,他完全不会顾及我愿意或不愿意。”
“你认为这种强势的掌控欲是为我好?”
红袖听完宋北遥的话,犹豫地开口:“宋公子,殿下是太子,他可能有些习惯的延续,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些行为会让你感到不适。你可以跟他说出来啊。”
宋北遥只摇摇头:“他不会听的,改变一个人是很难的事。”
“你没有说,怎么知道他不会听?”
宋北遥疲倦地按了按眉心:“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我已经决定离开他一段时间了。”
“不可!”红袖拽住宋北遥的衣袖,“眼下殿下重伤在身,你要离开他,置他与何地?!”
宋北遥淡声道:“我若是不离开,忻王之死,陛下势必拿我开刀。”
“殿下不会让你有事的。”
“那就更不可了。”宋北遥看着她,“他不能为了保我而在这个时候跟皇帝起冲突。三皇子随时有可能扑上来咬他一口,你应该心里也清楚吧,红袖姑娘。”
红袖沉默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我离开,然后你们向皇帝禀报,我在夜里那场纷争中丧了命。”宋北遥平静道,“这样太子不用跟皇帝起矛盾,皇帝也能以我的死给众人一个交代。”
“可是!”红袖揪心道,“你走了,你让殿下怎么办?他刚从鬼门关回来。”
“没事的,我还会回来。”宋北遥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红袖,“劳烦你,到时将这封信转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