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去之后,我带你出国去看心理医生吧,国外在治疗心理疾病很有一套。”
姜时宜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我没事。”
“我没说是你的问题,我们这个职业见证无数次的生离死别,又背负着无法言明的责任和无数人对我们的希望,无论哪一项拎出来,都不是“没事”这么简单,恰恰相反,我认为“很有事”。”
姜时宜仍然保持着沉默。
林宇在她身边坐下,又说道:“你现在的状态,再放任不管,我怕你真的会出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下起了雪,她抬头看天,雪花漫天飞舞,天空一片灰白苍茫。
她有些绝望,却又有些即将解脱的快感。
“林宇,我感觉活着好痛苦。”
林宇一愣,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姜时宜淡然一笑:“我说我本来就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你会信吗?”
林宇没有回答她。
寂静片刻,姜时宜垂眸笑了笑:“这些话我也不知道该和谁说,有时候我真觉得这一切都是梦。”
“只有我一个人在做梦,而你们都很清醒。”
“有很多事我也不愿意和别人说,因为别人听过之后转身就会忘记,又或者别人只是当个笑话。”
“可是……”林宇顿了顿:“人本身就是需要表达的动物啊。”
……
姜时宜回到了医疗点,她和林宇都很默契的没有再提昨晚的事。
在这期间,她看见过霍以勋一次。
他送一位受伤很严重的士兵过来。
两人仅仅只是见了一面,很快就各自投入进各自的工作中了。
好在姜时宜也不愿再和他发生什么交集,一命换一命之后,她觉得她已经不欠这个男人什么了。
转眼时间就到了腊月二十九这天。
今天的雪下的格外的大,好在救灾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不过大雪封了出去的路,大家只能被迫留在这里过年三十了。
林宇拎着一个刚烧好的火炉子走进姜时宜工作的帐篷里:“我看见霍部长好像在找你。”
姜时宜收拾东西的动作一愣,没有说话。
“你不可能一直就这样躲着他吧?霍部长确实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家世好,人又帅,自身能力也很强。”
姜时宜锥心的疼,强忍着别过头去看帐篷外的景色,片刻后才说道:“和他在一起,我已经付出了代价,我也为我的错误行为买单了。”
说完,她拿手遮住眼睛,泪水不受控制的掉落。
……
霍以勋站在帐篷外,刚才姜时宜和林宇的对话都被他听见了。
他黑眸黯然,阴沉的脸上出现一股前所未有的骇然,似暴风雨来临前阴云密布的天,黑云压顶,正酝酿着一场狂怒。
这时,参谋长走了过来,向他请示接下来的工作。
“明天撤退回沪市吧。”
他淡淡的说着,那神情又好像在和帐篷里的人告别。
参谋长感觉他的情绪很不对,他又看了看帐篷里的人,里面的姜时宜正忙着收拾那些医疗设备。
“明天撤退,要和医疗支援队一起吗?”
参谋长缩了缩脖子,只当是小两口吵架了,作为过来人的他,想给他们彼此创造一个台阶。
霍以勋的眼神中闪过一抹阴鸷,随即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愿意和人家一起,人家不一定就愿意和你一起。”
参谋长不再说话,跟着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