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孟婉正坐在屋里做绣品,手上的蚕纱已经都拆掉了,只留下光秃秃的手指。
虽然指甲脱落了,但御医给的药甚好,看上去并没有留下什么难看的疤痕,反倒是粉粉的,不细看,倒是瞧不出是没了指甲的。
“叩叩叩。”
门被敲响,孟婉抬起头,将绣活放下,打开门的时候,便见着齐钰拎着个油纸包,笑盈盈站在门外。
这几日,他没有过来,孟婉几次去膳堂之时,偶而见到过几次,但他都是在当值,便没有同他打招呼。
“孟姐姐,今儿是祭灶了,我待会下了值去陪姐姐过节,这是我从宫外带来的,给你也带了份。”
“竟是祭灶了,还有几日就到元日了。”
孟婉侧过身,齐钰走进来,屋子里冷清清的,让他眉头皱了皱。
“姐姐屋里怎么也没点个炭火,你这身子才好,可不能再受寒了。”
“我没事的,已经习惯了。”
孟婉没说,她上次点的炭火,还是齐钰送来的,自打程绣夏和青禾死了之后,她一个人在这里,与前庭就像是与世隔绝了。
那些宫人就算是见着她去膳房,也都会避的远远的。
就连月姝,当着人多见到她时,也只是轻轻点下头,算是打了招呼,却是一次也没再来后庭杂役房找过她。
许是徐嬷嬷有所交待吧,大家都故意冷落着她,就连炭火,也都不会想到要给她一些的。
这些对她来说,倒也无关紧要,南宫五年,又蹲了一年大狱,她早就习惯了独来独往,这样的生活,反而更让她觉着平静。
“这怎么行,你等着,我去给你拿些炭火来。”
“哎,不用……。”
没等孟婉叫住他,手里便被塞了东西,齐钰的身影快速离开,她无奈的将东西拎进屋。
过了不多会,齐钰端着一大筐的木炭走进来,往地上一放,就开始生起炭盆来。
很快,炭火便烧了起来,屋子里渐渐暖和,孟婉见着齐钰因着这忙忙碌碌,额头竟是出了些许薄汗。
“你擦擦吧。”
她将帕子递过去,齐钰看见那帕子上精致的绣工,苍松栩栩如生,犹如生根在了一方丝帕上,忍不住惊讶而出。
“孟姐姐,这是你绣的吗?”
“嗯,闲来无事,便做些绣活,年节之时,卖给宫里的宫人,也能赚些体己银子。”
听到这话,齐钰连忙将帕子推回去,“孟姐姐绣的辛苦,这帕子你还是留着吧,我一个大男人,用不着的。”
“没关系的,我这还绣了不少,也不差这一块,再者说,你不是还给我带了东西吗?这帕子就当是回礼了。”
听到她这样说,齐钰这才想起来,连忙走到案桌前,将手往自己身上擦了擦,这才小心打开油纸包。
一阵甜香的芝麻与花生味道传来,她看过去,竟是一包刚做出来的糖糕,还泛着丝丝热气。
“这天儿这么冷,竟是才做好的糖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