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形忍了忍,终究是没忍住呕出一口血来,陶煦那一脚毫不留情,踏在他腰上,差点没把他的背脊骨给踩断了。
他好似忍着剧痛般,十指扣在地面,磨出数道血痕,修长的身躯趴在地面痉挛着蜷缩起来,瑟瑟发抖。
这幻形也装地太逼真了,陶煦想,他原本打算再补一脚,竟也不忍心了,明知这是假的,却还是没来由地心里一揪。
“父王,这硬骨头倔地很,至今不肯交出镇邪珠,儿臣还指望着镇邪珠避过化龙劫呢!待儿臣将他再带回府中好生调教,不怕他不乖乖就范!”
陶煦计算着一个时辰已过大半,必须速战速决,当即提起幻形的后领,道:“还请父王恩准儿臣将这废物带回府。”
见陶煦如此手段,将温俨折磨成这番凄惨模样,龙王也只是皱紧了眉头,道:
“煦儿,镇邪珠至今无人练成,只是一个传说罢了。再说了,你觉得他会炼制专门为我龙族避天劫的镇邪珠?
更何况炼制镇邪珠,需千年魔凰之血。千年魔凰可不是一般魔兽,它专食修道之人的灵海。温俨分明就是骗你的,他根本就没有什么镇邪珠,只不过是为了留一条命,意图伺机逃跑罢了!”
龙王说着抽出腰间配剑,冷冽的杀气冻地陶煦浑身发凉。
看来这幻形是难逃一死了,他盘算着还有一刻钟,幻形便会原形毕露,若是被父王一剑毙命,那自己只需派两名心腹将幻形的尸首拖出去掩埋便可,如此也好。
但真到龙王出剑直刺幻形心脏时,陶煦却鬼使神差般一把扼住了龙王的手腕!
龙王猝不及防,长剑“锵”一声掉落地面,失望地盯着陶煦。
陶煦能听到自己紊乱的心跳,恐慌,惊惧,那只是温俨的幻形啊,陶煦茫然无措地看向地面那奄奄一息的人。
龙王趁陶煦发怔之际,另一只手五指成爪,猛然扼住了幻形的脖子。
幻形竟然艰难地开口了,“龙王殿下……你不能杀我!”
那声音嘶哑微弱,却犹如雷鸣般在陶煦耳内炸开,霎时,震地他五脏六腑都像碎了一般,怎么可能!他明明带出来的是温俨的幻形,幻形怎么可能开口说话!除非……
“父王快放手!”
陶煦疯了一般,猛力掰开龙王扼住温俨脖子的手,他难以置信地将那猛咳不止的身躯搂进怀中。
事实很明显了,他却难以接受,手中摸到一片黏腻温热,举到眼前一看,满手血腥。那些伤,皆他所为!
“不……不可能!你……”你怎么会是俨之?
陶煦话音未落,便被温俨捂住了嘴巴,他挣脱陶煦的怀抱,撑着腰站起身来,陶煦去扶他却被拒绝。
“龙王殿下,在下自知难逃一死,但在那之前,在下有话想单独向您说。”
龙王也不怕温俨会耍什么花招,当即命令陶煦退下回避。
“父王!请恕儿臣不能从命,俨……温俨诡计多端,儿臣必须在场,谨防他对您不利!”
龙王何许人也,与陶煦的母亲也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情劫,历尽艰辛,好不容易幸福相守,如今爱妻却昏迷不醒,那悲苦滋味至今仍在品尝着。
尽管陶煦百般掩饰,但那看向温俨时痛惜不忍的眼神却瞒不过他。
“你真的是担心为父,而不是怕为父杀了他?眼神和心终究是骗不了人。”
龙王的一番话一针见血,让陶煦乱了心神,一时无可反驳,原来自己处心积虑演了这么一出戏,还是被父王一眼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