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竹妖,妖龄几何?”温俨将玉碗背过身去问道。
“妖龄千载初化形,不知与春山堂少主结了什么仇怨,追杀了他千余里。”
“知道了。”
“师兄,江暮寒还关在大牢,该如何处置?”
温俨冷声道:
“鞭刑八十,逐出师门,即刻执行。”
“可是……如此一来,琅玥门怕是又要来胡闹。”
“呵……”温俨不屑地冷哼一声,“本座奉陪到底。”
这江暮寒处处与陶煦作对,便是与他为敌,没有取其性命已算是仁至义尽。
陆衍绥见温俨那般坚决,也不好再为江暮寒求情,只得领命退下。
江暮寒蹲了几日大牢,本以为会有转机,谁知来迎接他的,却是两名行刑者。
“掌门之令,江暮寒暗害同门,当责八十戒鞭,逐出师门。”行刑者甲道。行刑者乙开了牢门,欲将他拖出去,江暮寒却大叫起来,道:
“我不信!我要见我师尊!”
一般弟子受罚,温俨是不会监场的。
“他不会来见你的。”陆衍绥早料到江暮寒不会轻易就范,便亲自来了。
“师叔!一定又是那个楚煦搞的鬼对不对!师尊不会这样对我的!”江暮寒拉住陆衍绥的袖袍,满面焦急之色,八十戒鞭啊!不死也给打残了!
“事情既成定局,本仙君也是奉命行事。不过这两名行刑手都是本仙君的人,可免你少受皮外之苦。今后,老实本分做人,若再来闹事,本仙君也保不住你。”
温俨的命令谁也无法违逆,江暮寒顿时像霜打茄子般,颓然地被行刑者拖到刑台。
刑台下围满了众多弟子,平常总是哄闹声不断,今日却鸦雀无声。
温俨坐在台下正中的位置,玉面含威,目光冷地像千年寒潭一般,只坐在那,便令人感觉到无形的威压,压地人喘不过气来。
“师尊……”江暮寒足实没有眼力见,迫着威压,艰难而激动地奔向温俨,扑通一声双腿跪下,抱住温俨的脚,道:
“师尊!徒儿真的是冤枉的!一定是楚煦向您进了谗言!他巧言令色……”
“闭嘴!”温俨冷着脸,一脚将他踢开,本是修雅温润的面貌,此时如蒙上了一层寒冰,那两名行刑者赶紧上前把江暮寒拖到了邢台上。
掌门亲自督场,他们不敢有丝毫作弊的行为,将江暮寒的双手牢牢吊捆在刑架上,等待温俨示意。
“师尊!师尊!饶了徒儿吧!徒儿再也不敢了!师尊!您不要被楚煦迷惑了!师尊……”
“行刑。”温俨双唇微启,目光冷然地盯着江暮寒,强烈的胁迫感令他浑身颤抖,不敢再说话。
第一鞭下去,江暮寒便受不住了,惨叫一声,泪花横飞,紧接着第二鞭,他挣扎着望向陆衍绥,想说什么却发现无法开口,他满脸错愕,紧接着便是央求的眼神,央求无果,竟然怨恨地瞪了陆衍绥一眼。
温俨突然督场,陆衍绥也很意外,他早在看见温俨的第一眼,便对江暮寒做了手脚。
掌门督场,行刑者根本不敢作弊,就怕江暮寒狗急跳墙,将自己欲包庇他的事抖落出来。
第三十鞭落下,江暮寒已是哭喊地嗓音嘶哑,整个刑场都充斥着他的血腥味。
陶煦醒来,发现四处无人,便循着雨后的一道道足迹走到刑场,远远便听得江暮寒鬼哭狼嚎般的哭喊。
透过人群,他一眼望见那端坐在刑台下的温俨。
那人面对血肉模糊的场景,面无表情,冷静地好似看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