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一刻他看見張邈遠放鬆的眼睛裡,恍若流著一波秋水,淺淺波濤,緩緩而過,蕭瑟,落寞。
他沒理解錯的話———張邈遠是在。。。。。。
心疼他。
這一晚,迷迷糊糊就回了酒店。
張邈遠好像是醉了,一路上他頭靠座椅閉著眼睛,也閉著嘴巴。
他的沉默讓宋涵局促不安。那是一種悵然若失的心悸,仿佛他熟悉的那個張邈遠會在今夜之後消失,讓他捏緊了手腕。
也許是因為張邈遠酒品好,也許是他醉得還不深,從車上下來,他還能自己走回房間。房間外,宋涵猶豫地問他:「我進去幫你弄個熱毛巾?」
張邈遠垂眸看他,露出安慰的笑意:「我可以。」
他可以,好像確實沒有他做不到的事。
這晚宋涵怎麼都沒睡著,他把百合直接搬到床頭放著,卻還是不能進入夢鄉,反而盯著花瓶看了好幾個小時。
不能再拖了,最終宋涵想,不論如何,這頓飯後,張邈遠都不可能什麼都猜不到,一而再再而三的事實證明,張邈遠腦子沒毛病,腦子有毛病的是他自己。
他必須馬上和李淇風分手。
就算是凌晨三點,宋涵依舊給李淇風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安靜的夜裡,電話的回聲拉著長長的尾音,帶動著呼吸也跟著低沉綿長。
「嘟——嘟——嘟——」
「宋涵?」電話那頭終是有了回音。
那聲音含糊,大概是被吵醒的,宋涵無暇顧及,亟不可待地問:「你回國了嗎?」
電話那頭有短暫的安靜,很快又傳來李淇風的聲音:「回了,怎麼了?這麼晚打電話,你最近。。。。。。」
他們說起來也兩個多月沒通過電話了,偶爾李淇風發個微信宋涵要不敷衍地回要不直接不回,這其實是他們最長的一次冷戰。
但也許是習慣了彼此的生活節奏,這樣漫長的冷戰竟然也過得這樣平靜自然。有些諷刺———卻又讓現在的李淇風有些欣喜。
他開始逐漸清醒地問著宋涵的近況,語並不快,卻又能感覺得到他的輕快。
只是他不知道宋涵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也不在乎毆陽箐沒有給他傳話了,直接問:「你在哪裡?」
話被斬斷,李淇風倒也不惱,老實回答:「k市電視台。」
宋涵說:「行。」然後就掛了電話。
兩個多月才有的這麼一通電話,掛得毫無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