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名副其实啊!”宝梳很认真的解释道,“我们都成亲六年了,我一个孩子都没有,不是我不能生,是因为你长年不在家的缘故,所以我的无后是因为你没有履行做丈夫的义务造成的,以这个罪名休掉你,合情合理啊!”
曲尘微微抖肩笑了笑,慢条斯理地折起那张纸道:“看来你不用要回你那张和离书了,有这张休夫书就够了,是吧?”
宝梳想了想道:“实际情况是这样的,可理论上我还是应该要回那张和离书才行。对了,你什么时候把我的和离书拿走了?”
“是你自己掉在地上忘捡了。”
“一准是阮初心抄家的时候给我弄掉的!”宝梳嘟了嘟嘴道,“我说呢,翻遍了我那几个箱笼都找不着,原来是被你给捡了!还我!”
“你都把我给休了,有没有那份和离书不打紧吧?”曲尘把休夫书揣进了袖兜里说道。
“谁说不打紧啊?万一你要是不承认的话……”
“你觉得我会不承认吗?”
“那倒是,不过……”
“那张和离书我也不知道放哪儿去了,”曲尘草草打断了宝梳的话说道,“若是回去我还能找着就还给你,若是找不着的话,你出个价,我再补你一张。”
“不要紧吧?一张和离书还要什么价啊?”宝梳不服气地嚷道。
“你的休夫书是免费的,可未见得我的和离书就得白送,是不是?”曲尘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么点小钱你也赚?说出去就不怕掉了你大管家的身价吗?”宝梳磨着小牙牙道。
“在你眼里,我不是一文不值吗?既然连个铜板都不如,我还怕掉什么价呢?明日上午到瑞宝祥一趟,我若找着就还你,找不着——”曲尘脸上浮起一丝狡猾的笑容道,“找不着我们再另说。”
“另说?你还打算怎么说啊?我兜里有几文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
曲尘话没说完,轿子忽然停下了。曲尘撩开轿帘往外看了一眼问道:“怎么回事?”
侯安弯下腰道:“大管家,是大少夫人。”
轿子落定后,曲尘弯腰下了轿。庞府的大少夫人华氏也从自己的香轿里钻了出来,面色不佳地往曲尘跟前走了两步,吩咐道:“其余人都退到一边去。”
一声令下,轿夫和侯安以及华氏的贴身丫头都纷纷往两边退去了。唯独宝梳还坐在轿中,曲尘却没提,只是问华氏道:“大少夫人拦了我在此,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华氏轻哼了一声道:“你心知肚明!”
“大少夫人是想说映梦姑娘正式入庞府的事吗?那您似乎找错人了,您应该去找大少爷才对。”曲尘语气轻慢地说道。
“公公让你去查映梦那女人的底细,你岂会什么都查不到?那女人在窑子里待了那么久,怎会一点劣迹都没有?枉我还如此信任你……”
“大少夫人有多信任我,您自己心里清楚,”曲尘打断华氏的话道,“若是在查映梦姑娘底细这件事上,您有所不满,大可以自己再去查一回。”
☆、给她脸色看
“哼!”华氏冷笑道,“都被你查过一回了,就算有什么劣迹估计都叫你给抹平了,我再派人去查,还能查出什么结果来?阮曲尘,你这是在给我脸色看吗?就因为我跟初心多了几句嘴,让初心撵了你乡下那媳妇走吗?可你也该知道,那都是我婆婆吩咐的,即便我不说,她照样也会如此吩咐初心。”
曲尘轻蔑一笑道:“照大少夫人所言,夫人真的很想让我阮曲尘入赘庞府了?”
华氏微微一怔,忙道:“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啊!全府上下有谁不知道老爷和夫人一心想招了你做上门女婿,正因为如此,夫人才急于让你跟你乡下的媳妇撇清干系的!”
“大少夫人,”曲尘脸上的蔑笑更浓烈了,“您若非要在我面前装出这种嘴脸,那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夫人有多不想让我入赘庞府,您这样一个聪明人会看不出来?她一心想让她的外侄陈思璋入赘,您会一点察觉都没有?她有如此的心思,又岂会着急地帮我打发乡下的媳妇?她怕恨不得我跟乡下的媳妇藕断丝连吧?”
华氏面色微窘,似乎被曲尘说中了软处。曲尘又道:“您这样做的目的我很清楚,想挑拨离间而已。不过让您失望了,我对入赘庞府从来都没有兴趣。”
“你没兴趣?”华氏有些吃惊地问道,“倘若老爷夫人跟你提,你还敢拒绝吗?”
“为什么不能拒绝?我一不是庞府家奴,二不是写了契约的仆俾,若是老爷夫人因此生气打发了我,我收拾了包袱自去便是,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辛辛苦苦得来的管家之位,你就愿意轻易让给他人?”
曲尘轻轻摇头道:“我并不觉得这管家之位得来有多辛苦,反倒是您,好容易趁我这回拉下前管家的机会,从贵姨娘手里把掌管后宅的大权要了过来,要想守得住,那才算辛苦。您眼前明明已经有两个死敌了,却还想着对付我,真不知道该说您是得意忘形还是蠢得可怜。就凭您这点小聪明和大少爷那不中用的模样,你觉得您手里的这串钥匙还能握多久?”
华氏整张脸瞬间涨红了,怒视着曲尘道:“好!我倒要瞧瞧,你怎么拒绝公公让你娶亭玉的事儿!我还不信你真有那个胆儿!哼!”她说罢拂袖钻回了自己的香轿里,沉声喝了句起轿,随后一行人匆匆离开了。
这时,宝梳钻出了轿子,望了一眼远去的大少夫人的小轿,好奇地问曲尘道:“你真不打算入赘庞府?哄人的吧?”
曲尘转头看着她说道:“与你无关吧?”
宝梳眨了眨眼睛,点头道:“哦,是跟我无关啊,我问那么多干什么呢?行了,我事儿也办完了,该回去了!”
“记得明日到瑞宝祥找我。”
宝梳故作没听见,雄赳赳气昂昂地甩手先走了。曲尘望着她那精神抖擞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
“靳宝梳!”
“干什么?”宝梳听见曲尘叫她,转头一脸轻敌的表情问道。
“明日记得把你全部的家当都带上。”
☆、晚节不保
“呵!”宝梳想起这事儿就来气,丢了他一个白眼,转身就走出了巷子。她一边走着一边自言自语地念叨:“要我全部家当?那么大个管家了还贪我那点小私房?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闲着没事儿想找点乐子吗?阮曲尘,你可真无聊!就算没你那份和离书,我姑奶奶不会另外想法子吗?非得求你呢?想得美!”
正念叨着,旁边忽然迎上来一位中年仆妇,一把拉着宝梳笑道:“这不是雾重村的宝梳姑娘吗?几时到城里的?”
“赛姑姑!”宝梳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妇人,忙笑道,“来了还没几日,真是巧了,竟在这儿遇见您了!冷老夫人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