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她刚刚就是这幅样子和那个两眼放光的成墨泽喝酒,晏时荆心里顿时就又不爽了。
“你一个女娃和两个大男人喝酒,你就不怕出事。”
语气中很明显的怒意。
连海棠不解地望着他,“我领了别人的好意,当然要喝上几杯。”
晏时荆笑出了声,“什么好意?丢给那胖子一个坐在那数钱的废官,那也能叫好意?”
“你都听见了?”
“嗯。”
连海棠疑惑,“你怎么听见的?”
晏时荆沉声开口,“恰好从屋顶上路过。”
哪有人从屋顶上路过,还恰好把别人的对话全听完了。
连海棠撇了撇嘴没说话。
晏时荆看她这幅无可奈何的样子叹了口气,“那胖子的事,你何必请求成副督。他丢给你一个废官,还平白让你欠他一个人情。”
“那我该如何?”
“你为何不来找我帮忙?”
连海棠看向世子。
她忽然想起一个时辰前,尊贵的瑨王世子还在和那位皇城贵女谈笑风生,如今又不清不楚地来质问她,为何不找他。
她有什么资格找他?
她连海棠是什么身份?
是贱商之女,是不受宠的庶女,是最低贱的底层平民。
今日在淮鹤书院,她得以见着许多贵女,有皇城的,有江南的,有公侯世家,有皇亲国戚,她才真正看清自己与瑨王世子的距离。
何止是身份,简直是天堑,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脑子好像被灌进一壶冷水,瞬间把她浇清醒了,上涌的酒意突然消散下去,“世子天潢贵胄,这点小事岂不是太麻烦世子。”
她又是这幅样子。
晏时荆看着她许久,不知自己又是何事惹得她不喜。
最终盯着她垂下的眼睫缓缓开口,“是上午万千孜的模样吓到你了么?”
“与我说上一句话你便惧怕了?”
她要如何解释,她能如何解释。
尊贵的瑨王世子为何要一幅与她很亲近的样子,却又让她永远也无法靠近。
连海棠自暴自弃般,“是,我惧怕。”
“我怕成为众矢之的,我怕成为所有女子的眼中钉肉中刺,我怕连清玥今日遭遇的事情降临在我身上。”
“请世子殿下自重,少与我往来,我也不喜与世子见面。”
“今后我不想再与世子有任何一句话的交集!”
一番话说出来,心中却是畅快,就是有点不敢看世子的表情。
晏时荆眼眸黯淡下去。
二人静默。
静默良久,晏时荆发现她有点不对劲。
连海棠脸颊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晏时荆心中一惊,该不会那两个该死的给她下春药了。
连忙用内力探她的额头,气息平稳,没有中春药。
那这是……
晏时荆疑惑地瞥了一眼她不自然地收紧小腹,双腿绷直。
猜测性地看了眼方才她要去往的方向,突然就明白过来,原来是要去出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