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怎么样?”
“艾玛!当家的,你咋摔成这样?”
王老蔫除了胳膊上那道又深又长的口子,背部腹部,还有腿上,衣裳都刮破了,露出血淋淋的大口子。
脑袋上也磕出了血。
王老大比他还严重,大腿肚子上,有一条肉直接撕了下去,疼的他直吸气。
看到丑妮一脸急切的关心,王老蔫觉得自已心肝脾脏肺,哪哪都疼,心里破口大骂,这小贱人,身子也太灵巧了些。
蘑菇肯定采不成了,二傻背着王老大,丑妮和侯月菊搀扶着王老蔫,直接回了家。
到家时,两人身上的衣裳都被血浸透了。
请了村里的赤脚大夫,血好几次都止不住。
“这伤势太重了,我处理不了,整不好就得发炎感染。
快送镇里卫生院吧!”
“正好,韩家大小子开着拖拉机在村里。”
王老蔫眼前一阵阵发黑,咬住了后槽牙,原来,那拖拉机,他竟是给自已准备的!
韩家大小子人很随和,都是一个村的,求上他了,二话不说,就开着拖拉机把人拉去了镇里的卫生院。
镇卫生院是一座二层的小楼,一楼有几个诊室,还有一间简单的手术室,能缝针正骨,再复杂的手术就做不了了。
二楼是病房。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两人伤势看着重,血刺呼啦的。
其实都是外伤,只要把血止住,就没有大问题。
清理缝合完伤口,上了止血药,医生就让住院两天,“观察观察,再打两天消炎针。”
王老蔫才丢了一百多块,可舍不得住院再花钱,“大夫,这缝完针就没事了吧?
给开点药就行了,打啥点滴。”
“你这炎症要是起来,就得发高烧,伤口更不好愈合,都得起脓。”
一听发高烧,王老蔫就老实了,二傻的例子在这摆着呢。
“留一个家属看着,半夜有啥事就去找值班大夫。”
“欸。”
交代完,大夫就走了。
这陪护的人,王老蔫眼睛寻摸了一圈,最后定在田玉芬身上。
按理说他和王老大都是男的,有点啥事要帮忙,肯定是二傻最合适。
可他憨傻迟钝,王老蔫真怕他半夜睡的死死的,他和王老大烧胡巴了他都不知道。
侯月菊儿媳妇伺候老公公不合适。
丑妮照顾继父和继兄,说出去也不好听。
他面子上一向让人挑不出错来。
至于王萍,王老蔫看着病房里并排的两张病床,还有床尾一把木凳子。
自已闺女在凳子上缩着坐一宿,他心疼,回家睡觉多舒服啊。
那就只能是田玉芬,王老大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毕竟占着母亲的名分,照顾他也是天经地义的。
“孩子他妈,你留下吧,让孩子们回去,来回跑腿给咱们送送饭。”
“嗯~孩子在这看着,我回家也不放心。”田玉芬看到王老蔫摔成那样,跟血葫芦似的,刚才急的都没了抓拿,这会卸了那股子急劲,腿都有些发软。
坐在了木凳子上。
嘱咐着丑妮,“一会你回去蒸几个鸡蛋糕,蒸两碗大米干饭送来,你爸和你大哥流了那么多血,得好好补养补养。”
鸡蛋、细粮,这在村里就是顶好的吃食了。
“包严实的,别到这都凉喽。”
“知道了。”丑妮答应着。
从村里到镇里,步行要一个多小时,来回怎么也要三个来小时。
毫不意外,这活她妈会指使她来干。
医院病房的墙上挂着时钟,折腾了一溜十三招,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咕噜噜,王老蔫的肚子传来一阵叫声,他早就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