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首一看,大白正皱着眉头望着他,它的尾巴旁边放了一个小的医药箱,医药箱的把手上有着晶莹剔透的水渍,应是大白叼过来的。
关山越怔然。
大白是生病了,在暗示自己?还是自己依然在梦里?
“怎么了?大白,你不舒服吗?”
关山越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嗓子极为干涩沙哑,隐隐有着撕裂感,只不过一醒过来头疼更甚,还没来得及注意到嗓子。
“汪汪汪!”
大白不耐烦地用爪子拍了几下医药箱,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嫌弃。
哎呀,关山越怎么这么笨哇!明明是他自己生病了!
大白睡到半夜时,听见关山越无意识地在呢喃着什么,它就好奇地爬起来,凑到关山越脑袋旁去听,结果什么也没听见。
本想再回去睡,但看见关山越一个翻身,盖肚子的浴巾就被挤到了身下,露出了精瘦的腰腹。
系统催大白,让它给关山越去盖被子,不然生病了要去医院打针。
半梦半醒之时,大白最是惫懒,但想了想医院里可怕又锋利的针,大白不寒而栗,感同身受了。
灵机一动后,大白直接抱住了关山越。
还有什么能比自己的毛更暖和的?
它可是西伯利亚狼。
谁想这一触摸,就意识到不对了,关山越浑身有着不正常的高温,额间还不停冒着冷汗。
这次不用系统提醒,大白就熟门熟路地翻出了医药箱,医药箱的位置很奇怪,对人来说很不方便,却是最方便大白的位置。
而它一系列的动作极为熟练,像是被人精心培训过千百次。
这些事,关山越都不曾看到。
睡意正昏沉,脑子糊成一团,关山越并不懂大白的意思,干脆顺着它的心意,打开药箱,看它下一步动作来猜。
趿拉上拖鞋,刚一起身,便觉天旋地转,在快要裂开的头痛中,晕眩感陡然而生,双腿一弯,差点跌倒。
缓了缓才打开药箱,看见最上面体温枪后,关山越终于慢一拍地清醒过来。
好像生病的、需要药的是他自己。
“滴”地一声,暖黄色的体温枪上赫然显示着“385”。
发烧了。
出乎系统意料的是,关山越并没多在意发烧,仍然面无表情。
再往旁边瞧一眼,身侧的大白已然睡眼惺忪,将欲睡去。那摇摇晃晃的模样,显然是四只脚都无法稳住身子,长长的尾巴耷拉在身后,随着身子的颤动,在地上左右划拉,留下几缕浮毛。
眼见着大白就要摔倒了,关山越下意识伸长手,托住了狗头。
忽地,暖暖的、软软的肥腮就坠在胳膊上。
是很奇妙的触感。
关山越低头一瞧大白的睡姿,上挑的眼尾浸满了朦胧的笑意,冷冽感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