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在百官面前装孝顺,扶着柳太后去舫内客房安顿。
夏时锦则留在船板上,隔空朝那小画舫上望去。
瞧着瞧着,便看到一道略微眼熟的身影。
白色僧袍,高大清瘦的身躯,还有独特的气质,在那一群反光的秃头里,显得尤为的显眼。
而那僧人也恰好朝这座大画舫望来。
顺着那僧人的视线,夏时锦看向仍护在她身侧的秦野。
恰好秦野也在远远瞧着那群僧人。
夏时锦好奇地问了一句。
“宝华寺的这些和尚,也游河赏花?”
秦野一字一句,低缓磁性的嗓音,咬字时有种独特的慵懒调性,好听得甚是抓耳。
“传说,几百年前,这河里有条修炼了千年的蛟蛇,每年一到夏季便会水祸害人间。”
“后来一位云游高僧途径此地,为了断绝水患,便在河心岛上建了一座镇蛟寺。”
“那高僧自那以后便也留在了宝华寺,之后每年一到此时,宝华寺都会派僧人去上面念经诵佛,加强镇蛟塔的法力,以祈求一年风调雨顺。”
夏时锦赞道:“没想到秦统领自小在雁北生活,竟也知道此地的传说。”
秦野侧眸看向她,意味深长道:“微臣也是从一位友人那里听来的。”
这时,他肩头的那只海东青则用力扑闪翅膀,尖锐地叫了几声,似乎想飞出浪一会儿。
秦野将伞递给富贵公公,欲要解下蒙在海东青眼上的眼罩。
富贵公公伸手去接,却在入手的瞬间,被那黑伞压得闪了一下身,差点没拿住。
“嚯,不愧是秦二公子,这么沉的伞举着竟轻若鸿毛。”
秦野不屑的勾唇痞痞一笑,没搭理这句应承。
眼套解下,海东青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
它歪了几下头,在适应光线后,扑扇翅膀飞离了秦野的肩头,伴随着几声清锐的长鸣,它一飞冲天。
夏时锦仰看着那自由翱翔的海东青,问:“秦统领的这只鸟,叫什么?”
秦野努力沉了一口气,斜眼看着夏时锦更正。
“是鹰,不是鸟。”
夏时锦难以认同。
“鹰不就是鸟吗?”
秦野似乎懒得同她辩解这个话题,皮笑肉不笑地懒声敷衍。
“皇后娘娘说是那就是吧,它叫元宝。”
……
画舫出,缓缓地行驶在碧波之上。
一侧是群山,一侧则是一路向南蜿蜒而去樱花林。
樱花林下,一簇簇的迎春花开得极盛,远远瞧着,上白下黄,宛若两色丝带随风而动,景色绚丽无比。
时有春风拂过,河面上还会飘起花瓣雨来。
船上栈道游廊和船板上,人群三三两两地聚着,大开的轩窗也探出数不清的头,纷纷欣赏并惊叹眼前唯美又浪漫的景象。
夜里。
酒宴之上,萧泽喝了些酒,昨夜的愁思和烦恼被他暂时抛到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