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嫣见之大喜,遂又伸手继续折起两扇屏风。书架前的檀木茶几则同步展开,渐渐露出一道长条形的口子。
她转眼,朝祁睿那边看去,正好目睹他从矮凳上滑落,平躺在地上,呼呼大睡。随后,逐渐放心,凭着心中那一腔孤勇,直接顺着密道口下去。
柳明嫣借着里面幽微的烛火,摸着阴冷潮湿的墙壁,小心探步往前。其间听得一声声吱吱的响动,吓得她立马僵在原地,团住袖子,双手交叉抱紧。过了好半晌,才在灯下看到一团蹿出的黑影。
她随即按压胸口,暗自抚慰道,那只是一只老鼠。同时也更加坚信,祁睿把东西埋的这样深,里头一定藏了什么关键的证据。
“……棋差一招。”
“现在怎么办?”
“……”
这边柳明嫣正贴墙走着,恍惚间听见几句人声。
她心下微凛,当即循着声音快步走过去,在一处将熄未熄的壁灯下站定。
只见前方石室里有三个人,呈三角站位。
从柳明嫣的视角望去,最明显的是袁照同和一位身着紫色官袍的老者,两人相对而立,侧面背对着她。
“怎么办,你心里没点数吗?”紫色官袍的那位愤恨道,“殿下身尊玉贵,占不得的污点。”
“你什么意思?”袁照同脸色哗变,气声朝那人质问道。
“使君,”袁照同见对方偏头不理,复又抱拳,向另外一人做揖,控诉道,“殿下事物繁多,拿不定主意
,您可不能不管我呀。”
被称作使君的那人忽地移动了一下身子,走入柳明嫣的视线当中。可不管她如何的眯眼窥望,还是无法判断那人的身份和样貌,只隐约瞧着他腰间挂着一块玉环,上面刻着几道奇怪的文字,远看像是符箓之类的东西。
“急什么?”那使君随即喝道。“等风头一过,自会安排车马送你出京。”
“不过……”他突然顿住,微微转向袁照同,沉声警告道,“在那之前,你得先把东西摘干净了。”
袁照同闻之立即负手,后退了几步。
与此同时,柳明嫣则稍作前倾,不想暗处猝地射出一支飞箭。她迅速闪开,箭头直插在她方才站立的位置,旋风来袭,瞬间扑灭墙壁上那盏星星之火。
“谁?”
一声即响,石室的门轰然砸落。
柳明嫣立刻返身,原路奔逃而出,飞速拉回那扇百宝屏风,让那檀木桌紧密合上。
“……千叶。”
她摸住门栓,正要打开之际,一双手突然环上她的腰,在她肩头轻声低喃。
“殿下你醉了。”
柳明嫣回身左手刚将祁睿推远。谁知,右手又被他抓住,没一会儿,又让他给黏了上来。然后他就像是小孩子走路摔破了头一样,伏在她肩上哭诉。
“或许你说得对,我此生注定要一事无成。”
“一生很长,总有不顺之处。”柳明嫣无奈,于是虚虚张开双臂,谨慎摸摸他的头,安慰道,“太子殿下英明
神武,纵是偶尔受挫,亦是为今后蓄力。所谓厚积薄发,便是此理。”
“你当真这样想?”祁睿陡然离开,但仍然紧握住她的肩,微红着一双眼,问道。
柳明嫣受不住他如此热切的注视,避开眼,正好望见他后面还有一瓶未倾倒的酒壶,遂呵呵一笑,好声好气地糊弄道:“殿下不如再喝点,喝多了就不记得了。”
“你又来了。”
不料下一刻,他竟又生起气来,原本只是稍稍握住的手也突然增加了力度,气急败坏道:“为何每次问及心声,你总要躲。”
“我没……”
柳明嫣突感脸上一凉。
她脸上的面纱倏忽之间被人扯去,逼得她急忙用手掩住下半张脸。而这一举动好像更加激怒了对面的祁睿,让他的身体烧得越加通红。
“祁睿,”柳明嫣眼神慌忙,用力掰开他埋在颈间的头,却被他再次钳住,按倒,大呼道,“放开!”
可祁睿恍若未闻,像只野兽一般骑在她身上,埋首啃咬。
仓皇间,柳明嫣随手摸到一瓶滚落在地的酒壶,猛地挥手砸下,推开已经昏迷的祁睿。
柳明嫣推开门,颤手蒙好面纱。在人来人往,又七拐八弯的寻芳院里乱窜,险些撞倒从外面上来端茶送水的丫鬟和杂役。
行走间,后方莫名袭来一双手,捏住她的胳膊,捂住她的嘴,直将她的身子,往侧边角落后面带。
她身无利器,于是瞬时拔下一根簪子,正要直戳
对方的脖子,可看清来人后,便又慢慢垂了手,不自觉地舒下一口气,稍稍定了定神。
“小贱蹄子干嘛呢!”
房妈妈领着几个大汉,从廊上另一边径直走来。
祁烨见状,立时凑近几步,扯下柳明嫣的面纱,俯身堵上她的唇。
柳明嫣瞪大眼睛,一时的震惊让她还没来得及紧闭双齿,便叫祁烨直冲而入,轻轻吮吸了几下。她立刻紧握住手里的簪子,用力捶打,可都被祁烨按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