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朋涵轉過頭就看到一張讓自己厭惡的臉,一時間仇舊恨湧上心頭,他冷哼一聲:「喲,這不是晉王殿下嗎?」
這便是晉王?
聞逍雖然任了京兆尹的職務,但一來上任沒多久,而來普通百姓沒事也不會往廨署跑,因此不少人都是第一次見他,此時不禁好奇打量這位據說有可能會成為未來儲君的皇子。
有人忍不住竊竊私語:「聽說晉王殿下以前在邀月樓打過工呢。」
「可不是嘛,那會兒晉王好像還在冷宮。」
「以前不是說三皇子是野種,不是陛下的孩子嗎?」
「哎呀,你這消息也太落後了,四年前……」
聽著周圍交頭接耳的聲音,許朋涵心裡舒坦不少,似乎是覺得聞逍的冷宮經歷是他的污點,又似乎是覺得身為皇子卻要給別人打下手是件丟臉的事,他嘲笑道:「晉王殿下是來邀月樓憶往昔,追憶一下當年窮困潦倒的日子?還是手頭又緊了,來找點活計干?」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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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o章
前幾天把我的玉佩摔了也就算了,現在還想把我的人也摔了?
端坐簾後的孟臨知再也忍不下去,他負手從門後走出來:「許世子難道覺得這是什麼丟臉的事?」
看到孟臨知,許朋涵露出一個厭惡的表情,整個京城誰不知道這個孟臨知和聞逍是一個鼻孔出氣,他陰陽怪氣道:「堂堂一個皇子,竟跟這些平頭百姓一樣,還要替人干工賺錢,不可笑嗎?」
「這很可笑?」聞逍眉梢微揚,「可是在坐的除了你我,大多都沒有高官厚祿,也不是天潢貴胄,都需要自己找活計,賺三兩工錢養家餬口,難道大家都值得恥笑?
孟臨知頷接話:「不論是什麼出生、做什麼營生,用能力養活自己就值得尊重。而你身為世家子弟不事生產,不能體諒民生也就算了,竟還在外作威作福、口出狂言。」
眾人聽得頻頻點頭,這兩番話簡直說到他們心坎里去了——他們大多都是白衣平民,但也不偷不搶、安分守己,連晉王殿下這樣的天之驕子都能體諒尊重他們,反觀許朋涵這個酒囊飯袋,不過是投胎投得好成了侯府世子罷了,憑什麼看不起他們?
「還是晉王殿下和孟大人說得好。」
「這個許朋涵,整日囂張跋扈的,也不知道在高貴些什麼。」
「嘁,你們看他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模樣。」
「哎,之前不是說他在秋獵時受了傷,頭頂的頭髮都沒了嗎?」
周圍的百姓又開始竊竊私語,只是這次話題的中心人物變成了許朋涵。
還不待許朋涵反應過來,他便看到周圍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許朋涵不禁愣住神:他只是想羞辱聞逍一番,怎麼就被拔高到這個程度了?
就在許朋涵還在發懵時,孟臨知卻還覺得不解氣,他已然對著許朋涵的發頂起了壞心眼。
孟臨知手指微動,就有一陣風不知從何處刮來,好巧不巧帶走了許朋涵發頂一塊黑色的東西。
那東西隨風一飄,恰好糊在鄰桌一男子的臉上,男子當即嚇了一跳,大叫了一聲:「什麼玩意兒!」
他把那玩意兒從臉上拿下來,只見那是一塊奇怪的紗網,上面覆著一些黑色的毛髮。正在眾人疑惑之時,許朋涵當即意識到了這是什麼,他倒抽一口冷氣,下意識地捂住頭頂。
眾人循著他的聲音望去,就看到許朋涵原本茂密的發頂,被那風一吹,竟然直接變成了禿頭,頭頂光溜溜的一根毛都沒有,還有一條醜陋的傷疤——剛才那東西竟然是許朋涵的假髮!
「噗——」
許朋涵這副模樣實在是太可笑了,不知是誰第一個沒忍住笑出來,笑聲霎時在整個邀月樓蔓延開,就連聞逍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當年聞逍那一箭雖然沒要了許朋涵的命,但對許朋涵來說,或許比要了他的命還難受。
當時那隻箭擦著許朋涵的頭頂而過,對他頭頂的毛囊產生了不可逆轉的傷害,四年過去連半根頭髮都沒長出來,反而落下了個疤痕,像是和尚頭頂的戒疤。
此後四年,許朋涵只要出門,就必定得帶上自己的假髮,畢竟才剛二十出頭的年紀頭頂就沒了頭髮的樣子著實有些可笑。
在周圍的笑聲中,許朋涵整個人都憋紅了,他指著孟臨知罵道:「剛才是不是你在搗鬼!」
孟臨知眨眨眼,無辜道:「許世子說笑了,在下離你這麼遠呢。」
許朋涵氣急敗壞到口不擇言:「剛剛你手一動,就有一陣風把我的……我的東西颳走了,哪有這麼巧的事?肯定是你!」
「在下可沒有這麼大本事,」孟臨知淺笑,包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只有傻子才會信這世上有什麼世外高人,許世子,這可是你說的。」
「你!」
許朋涵氣得頭腦發熱,他順手抄起一個茶杯,就將裡面的茶水徑直潑向孟臨知。
孟臨知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頓了一下,還好聞逍動作快,他打開一把摺扇,乾淨利落地將茶水和茶葉全部擋在摺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