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牵绊。
不知为何,叶皖岚总是觉得自己在叶瑾诚面前就像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
尽管她如今确实正值豆蔻年华,但加上前世的记忆与经历,她的心智早已远超同龄之人,更加成熟。
“我……我担心你。”叶皖岚的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传入了叶瑾诚的耳中。
这几个简单的字眼,在叶瑾诚的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他一路无言,只是稳当的背着叶皖岚。
当走到繁华的街道路口时,行人逐渐多了起来。叶瑾诚轻轻地将叶皖岚放了下来,让春锦小心地搀扶着她。
在仔细地交代好一切后,他又转身往反方向匆匆离去,只留下一抹孤寂的背影。
春锦扶着叶皖岚,小心翼翼地穿梭在人群中。
走了一会儿,她们便看到了正在焦急寻找她们的两个护卫。春锦赶忙上前,吩咐其中一人去雇一辆马车来。
“你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叶皖岚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凌厉,她可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让母亲担忧。
“如若夫人知晓我们没一直待在小姐身边,又见小姐脚受伤,定会责罚我们的。”两个护卫惶恐不安地回答道。
“如若夫人问起,你们就说一直都在我身旁并未分开,其他的不必多言。”叶皖岚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回到竹意轩后,李氏看到叶皖岚走路时脚有些轻微跛行,不免担忧起来:“岚儿,你这是怎么了?”
为了不让母亲担忧,叶皖岚只得强颜欢笑道:“母亲,没事。只是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踩到石头崴到脚了,我抹点红兰制的药膏便好。”
回到房间里,叶皖岚将红兰叫到身旁,神色凝重地询问道:“红兰,你可否会做些简单的毒药?”
红兰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回答道:“小姐,自古以来医毒不分家。”
“虽然我没试过制毒,但应该能翻阅书籍尝试一番。做些防身用的毒药,应当没有问题。”
叶皖岚闻言心中稍安,便让红兰着手准备制作一些能防身的药物,以防万一再次遇到今日这样的危险。
大年三十这天,叶老夫人因着有诰命在身,中午需和大伯叶明家一起去宫中赴宴。
叶皖岚回京这两日都未曾见过那个阴险狡诈的叶明家了,据说是他一直忙着处理事务。
叶府上下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到处都洋溢着过年的气氛。
因着叶老夫人和叶明家中午都未在家,午时便不必一起用膳。所以竹意轩的人便决定先行热闹一番。
这是回京后的第一个年,院子里李氏和叶皖岚姐弟围坐一桌,下人们则另坐两桌,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吴嬷嬷、张妈妈等人将礼物分发下去后,众人又是一阵直呼:“祝夫人、小姐、少爷,新岁嘉祥至,身健心舒岁月宁。”
“大家不必多礼,日后要团结一致,各尽其责。”李氏看着满屋子的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想着她们在此,众人不好敞开了吃喝,便早早带着叶皖岚姐弟离席回到房间。
回到房间后,叶皖岚拿出叶瑾诚送的名册。并告诉母亲“这是二哥哥送来的名册,上面记载着京城中四品以上官员家眷明细,日后也好提前有个印象。”
叶皖岚心中不禁暗自思量:不知二哥哥从何得来的这本名册,虽然二哥哥秘密颇多,但总之不会害我们的。
前世之时,自己被叶梦瑶哄骗,以为自己父亲已是正得圣恩,不必看谁脸色了。
便有些目中无人,未曾去记住这些人物关系。以至于后来在京中步履维艰,处处碰壁。
想到此处时,叶皖岚不禁觉得有些尴尬与懊悔:为何前世自己如此之蠢?竟被叶梦瑶那等小人所哄骗!
年后还是让母亲重金聘请一位出宫的老嬷嬷,先在她身侧吧。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沉下来,母子三人收拾妥当后一同去往叶老夫人的寿安院中。
还没走进正厅,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待她们走进去后,欢声笑语瞬间戛然而止,整个正厅变得鸦雀无声。
不管内心深处如何作想,只要未撕破脸皮前,李氏都需把面子功夫做好。
她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婆母在上,祥龙新岁至,祥光满华堂。儿媳携带子女特来给您请安,愿您新岁福泽深厚,身康体泰。”
叶老夫人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温情与喜悦,与门外的欢声笑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叶皖岚环顾四周,只见叶大夫人、叶瑾怀和叶梦瑶姐弟都在场,唯独不见二哥哥叶瑾诚的身影。
她心中暗自思量:今天除夕之夜,二哥哥应该会来吧?
正当她心中暗自揣测之时,突然眼前一亮——是叶瑾诚来了!于是便对着他微微一笑。
原来二哥哥在叶家众人面前时是如此模样,看起来惯会伪装。
他身着一袭深青色的衣裳,袍角处绣着几缕同色的暗纹,虽然料子尚可,但却远不及叶瑾怀服饰的华贵精致。
他的衣袂微微泛旧,领口与袖口处的镶边也只是简单的棉线滚边,无甚出彩之处。
然而他的声音却异常谦卑,头微低下:“孙儿给祖母请安,祈愿祖母新岁欢愉常伴,身体康健。”
叶老夫人闻言依旧只是冷漠地说了句:“嗯,起来吧。”仿佛对叶瑾诚这个孙儿没有丝毫的疼爱与关怀。
就在这时,叶明家来到寿安院。
他一进门看到叶瑾诚在内,便微微皱眉,声音中带着几分严厉与不快地说道:“你怎么在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不快滚回你的文雅苑去!”
叶明家一直不好女色只爱权利,只可惜资质平平始终未能如愿以偿。
他一直瞧不上叶瑾诚这个庶子,认为他是自己醉酒时被婢女乘机爬床怀上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