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知道,欺騙我的下場。」
她企圖通過恐嚇,讓藍蘇說出實情。哪怕眼前這個人跟當年那個女孩的重疊度只有萬分之一。
藍蘇的上半身原本是前傾的,聽她這麼說,脊骨緩緩挺直,目光抬起,坦然平淡地看進霍煙的眼睛。
是的,她不怕。
「騙你的人都死了,我找誰問呢?」
霍煙沒料到她會這麼說。事實上,自從結婚以來,藍蘇一直逆來順受,從未做過任何跨越雷池的舉動。按照平日的習慣,她應該否認「沒有騙你」,或者儘量去解釋自己的斷手。
不會像現在這樣,針鋒相對。
看來,她還真問到了這人的底線。
饒有興味地點了下頭,鏡片折射出明耀的光線,霍煙反問:
「我有這麼可怕麼?」
「起碼你前面三任妻子都死了。」
「你覺得是我殺了她們?」
「我沒這麼說過。」
「但你這麼想了。」
「我不是警察。」
「對。」
密集的對話十分迅,字眼跟子彈一般往外冒,兩人幾乎沒有喘氣,針尖對麥芒,眼睛盯著眼睛,一個狠戾,一個堅毅,似佇立在狂風暴雨中的礁石,巋然不動,卻也見證著滔天的巨浪。
海浪沖刷出白色的水花,水柱躥到十幾米,又重重落下,隨著潮水一起退去。
塵埃落地的落點,是霍煙蒼鷹一般的眼神,以及唇間的那個「對」。
鏡片下的眼睛微微一眯,似乎在沙灘上撿到了比貝殼更有的東西,舌尖划過虎牙,輕微的痛感刺出幾分興奮。
她盯著藍蘇,一字一句道:
「你是我的妻子。」
縱然猜忌、隱瞞、算計,但現在她們是一條船上的人。
嗡嗡。。。。。。嗡嗡。。。。。。
手機傳來震動,是霍煙的。
藍蘇同意,她跟霍煙本質上有些東西很像。比如,她們都不會給手機設置鈴聲,電話、簡訊、微信,都是震動。
「餵?」
霍煙接起電話。
是艾厘從家裡打來的:「霍總,您今天什麼時候回來?」
霍煙喜歡直來直往,不論在家裡還是公司,手下的人都是有事說事,從不寒暄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