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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第1页)

中山路一直以来都是宁城人的商业中心,整条商业街一到晚上灯火辉煌行人如织,市区主要的KTV,商场,小商品市场,品牌专卖店以及各种服装鞋帽商业都分布在这条路上,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商业街能够撼动中山路在宁城人民心中的地位。越往东越是拥挤不堪,在华联商厦这里中山路和人民路的终点交叉,形成了最繁华的中心地带,每天夜里这里是宁城人口密度最高的地点,从这里再往东去到了太平弄就渐渐告别了喧嚣。太平弄是一条颇有历史的里弄,联通了集合众多小商品店家的中央商场,所以弄堂里有各种特色美食小饭馆、花鸟市场,是众多宁城人心里美好的童年记忆,也是各年龄层民众都爱逛街的好去处。从这里吃好饭去逛华联,或是从外面逛街回来路过吃一点美味的点心宵夜,都是一种美好的享受。

太平弄和中山路交叉口的四川火锅城前段时间关门了,整幢楼围起来哐当哐当装修了好几个月,最近终于揭开了神秘的面纱,新开了一家黑鱼馆,一共有5层,规模不小。以黑色为主基调的外墙挂上了超高亮度的巨大LED字牌正在闪闪发亮,吸引着不远处华联商厦人流的目光。

从中山路的大门走进餐馆一楼,没有吧台也没有大厅,只有一个不小的景观水池和背景墙,楼下看着场面不大,但随着楼梯往上走,眼前空间豁然开阔起来。二楼是宽敞的散客大厅,两块散客区域被一条S型的镂空栅栏杆步道分隔开来互不干扰。走完S型的通道直接左转便进入了包厢区域的过道,包厢区的过道竟然七拐八拐差点把青玮给绕晕了,服务员带着青玮走了好一会才带到了预定的包厢。

青玮环视包厢,发现包厢并不像门面那样装潢一新,似乎仍是原先火锅店包厢的装修和陈设。不知是老板精明节俭还是资金有限,接下原先的饭店后,只做了部分的改动就投入运营,也亏得喜欢吃酸菜鱼麻辣鱼的人多,开业三个月以来火爆程度丝毫未减,这也是青玮选择这个饭馆的原因,热闹的地方总有热闹的原因,菜品应该不会让人太过失望。

现在是五点多几分钟的样子,作为东家的青玮先来到了包厢预备一下要点的菜,这里的主菜以大盆的麻辣鱼和酸菜鱼为主,具体选哪个等人齐了一起决定,青玮先点了6道冷菜,叫了两瓶红酒,挑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下静静地等客人。

吴建军是宁城统战部的公务员,和青玮同是盐城人,是从小学一直到大学的校友,也是比青玮大两届的学长。青玮不知道这个从小学开始就认识的学长,竟和他同在一所大学读书,所以当青玮在就读的浙江大学遇到吴建军的时候,特别的亲切和开心,两年之后吴建军毕业,两人就此失联。本以为两人的交集到此为止,但缘分就是这么的神奇,时隔多年,有一次在宁城和佳茜逛超市的时候,再次偶遇吴建军,这才知道吴建军也在宁城安身。他乡遇故知,人生四大喜事其一,这让青玮觉得宁城又多了几分亲切,有了联系之后隔三差五的两人总是会聚一聚。青玮一直把吴建军当成大哥看待,而吴建军因为来宁城早,个人能力也非常突出,人脉和事业基础都很扎实,官场里混得如鱼得水,对青玮这个兄弟也有不少的照顾。去年帮青玮在城管的食堂借了一张朋友不用的饭卡,让青玮在过去的一年里不用东奔西走餐无定所,这些都让青玮觉得,在宁城他并不是举目无亲的。这次饭局青玮早早就约好了吴建军,没有吴建军在场作陪,青玮还怕会镇不住场面,因为这次青玮约的是素未谋面的三位女士,其中一个正是前段时间联系的周慧。

这段时间和周慧从电脑的联系发展到了手机直接联络,从QQ聊天变成了短信聊天、电话聊天,从陌生的客户变成了私下的朋友关系,走得越来越近。

从聊天获得的信息来看,这位周慧是一位离异的单身妈妈,带着一个儿子在市区租房子住,自己和两个小姐妹一起合伙在宁城临近的桐乡做皮衣的生意。周慧每天早晨从宁城去桐乡开店,晚上回宁城过夜,奔波两地之间,还要照顾儿子的学习,也是难得有空闲时间,让青玮约了三次才确定今天这个时间。

青玮坐在包厢里喝着服务员倒好的茶,自己的情况周慧也清楚,是有正常的家庭的,这样的异性交往仿佛是预设目标的行动,毫无悬念可言。这种交往只要在持续推进,发生旖旎的插曲依稀是大概率事件,离异单身的她愿意和青玮来往,还有比这更理想的外遇对象吗?

现在确实是最最奇妙的时刻,和周慧还没有见面,也没有发生什么出轨的言行,青玮仍有一种心安理得的感觉。还没有实施的犯罪那就还不是犯罪,只要还没有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那就还没有背叛佳茜,但现在为什么偏偏会不停地想到佳茜呢?不管怎么样,最重要的是,佳茜不知情,佳茜不会受伤害,那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就在这样的思想下,青玮竭力回避失德的负罪感。

很多事情的发展比想象中来得要快,而且要快得多。从认识到变成网友聊天,从网友聊天到日常的短信撩拨。这段交往,好似经过了深思熟路,却又仿佛是那么地轻率和仓促,如今一下子就到了见面聚餐的程度,一瞬间青玮有些恍惚,有些茫然,有些负疚的沉重又有些莫名的期待,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正在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中,包厢门外传来人声,在门开启的那刻,青玮起身转头,看到两位靓丽的美女出现在眼前。一位是稍显年轻的长发女孩,长相颇为甜美,但大大的眼睛泛出忧伤的神色,另一位是齐脖子短发的女士,瘦小的瓜子脸中等的身高,身穿黑色蕾丝边的短衬衫配修身的便裤极富女人韵味。略一犹豫后青玮把两位女士让进来落座,年轻的那位自动坐在桌子对面远处,短发的那位径直坐在青玮身边,青玮对着身边的性感女士笑着说:“慧慧,怎么才你们两个,你们的大姐大呢?”

“大姐大要回家里转一下再过来,我们先过来了,陆青玮,我们好久没见啦?呵呵…”周慧朝青玮温柔地笑。

“是啊是啊,好久没见面了,上次你来我们单位碰到到现在估计快有一年的时间了吧?”

“一年不到点,你是大忙人啊,一直碰不到面。”周慧说完就抿嘴笑。

“什么大忙人,你们才是大忙人,老板娘!约了两次都没时间,今天我有幸你们赏脸来吃饭,谢谢啊!”青玮调笑周慧。

“啊呀做点小生意混饭吃,什么老板娘的,这位是小倩,她是桐乡人,我们一起做皮衣店的。”周慧忙转移话题和青玮介绍对面的女孩。

“你好你好,你们是美女三人组吗?今天这样胃口也大开了,可以多吃点啦。”完全放松下来的青玮展露出饭桌上的功底,谈笑风生游刃有余,“先点菜吧,我的一个朋友还没到,他们下班晚,要五点才下班,现在的交通,他可能要过会才能来。”

对面的小倩打过招呼并不多话,主要看着青玮和周慧在交谈。

青玮这时才盯着周慧仔细看了一眼,不知怎么的,青玮觉得这个周慧可能真是命中注定要遇到的劫,因为她的脸蛋就是青玮最喜欢的类型,小脸带肉不笑的时候也带着媚态,心脏突然不自觉的猛跳了几下,完了,青玮知道自己真的有想法了。原来在单位遇到的时候,因为一时热情帮她装软件没有细看,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联络,感觉上很熟悉了却一直没有见面,今天这样一见可能真的会一发不可收拾。

“点什么菜?你在笑什么?”青玮发现周慧也在审视着他。

“我看看你有什么变化,好久没见了么。”周慧幽幽地说。

“哦这样啊,没事慢慢看,以后有的是机会。”青玮笑着看看对面的小倩,小倩立马打起精神暧昧地笑说,“好了好了,先把菜点起来吧。”小倩催着点菜了。

“那要不就麻辣鱼吧,既然来这里了,肯定吃他们的招牌大菜,微辣,怎么样?估计微辣也够辣的了。”青玮问周慧。

“我没问题,再辣也不怕,小倩怎么样?”

“好的,我也不怕辣。”

“那就这么定了,服务员”青玮喊门口的服务员,“麻辣鱼来一份,鱼是多大的?”

“鱼是现称的,68,88一斤的都有,您自己去挑一条?”服务员作势请青玮去点菜区,青玮起身和周慧说,“我去看条鱼,另外再点两个炒菜,这样交叉着吃不油。”

“好的,你们点菜吧,我催一下大姐。”

青玮到了点菜区随便点了4个炒菜,让他们挑了一条5个人够吃的鱼,回到包厢的时候正好看到周慧在“训斥”小倩“不要乱说!”小倩看到青玮进来马上停止了调笑,看了周慧一眼,周慧则瞪了小倩一眼一脸娇羞,她们刚才在说什么?青玮看了下周慧,周慧却低头喝茶不看青玮,不会是说我吧,青玮猜测。

等大号脸盆一样的麻辣鱼端上来的时候大家都傻眼,这么大盆的鱼,像是调配好的超级大火锅,里面还配有羊肉和冬瓜等配菜,满满一盆让人口水直流。

“你的朋友还没来啊?问过了没有?”周慧问道。

“我打个电话问问看,怎么这么慢。”青玮拨出电话,“喂,老大,还没到啊,在哪里了?哦哦,好的好的。”

“怎么样,快到了吗?”

“已经在楼下了,马上上来,你们的大姐大呢?啥时候来?”

“刚才打过电话了,说还要过一会了,让我们先吃不用等她,她要回家一趟再过来,家里有点事。”周慧正说的时候吴建军推门进来,一进来就哈哈先笑了:“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单位里下班的时候拖了一下子,路上高峰期又比较堵,来得晚了!“吴建军一边说一边扫视了包厢一圈。

“我倒是没事,让美女久等了,待会你多罚几杯就行了哈哈。”青玮让吴建军坐到对面小倩旁边说,“给你介绍下,你旁边的是小倩,桐乡人,我这边这位周慧,他们还有一位大姐头有事还不能到,让我们先吃。”

青玮看吴建军要说话,抢着说:“我先给你们介绍下,我的大佬,比我来宁城早,是我的老乡老大哥,吴建军。”青玮没有报出吴建军的单位,这是有家室男人出来应酬的惯例,也是风险控制措施。虽然不是风月场所结识的男男女女,但人在江湖,各色人等鱼龙混杂,萍水相逢岂有不设防的道理?例如男女之间发生了什么故事,哪怕被有心算计也好歹有个防护,所以隐去单位是必要的安全措施,有的风月场所用假名也不在少数。

“恩”吴建军拖了个长音,作为要发言前的预备,“我们还是等一等吧,大姐大还没到,我们先吃不太好,反正还不饿。”

周慧看着吴建军说,“没关系的,大姐大是自己人,确实有点事要晚点来,我们不用管她先吃好了。”

“先吃吧吃吧。”小倩也发话了,吴建军看这样也就不再坚持,把随身的胸包放一旁,看看几个人都还没有倒酒,站起来一一倒上酒说到:“这样啊,我迟到了,我先自罚一杯,陪个罪。”说完就仰头喝起来,没几秒钟,一杯红酒下肚,脸不红心不跳继续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笑眯眯环视青玮周慧和小倩,然后说,“来来来,大家一起来一下,随意,好不容易碰到一起,是缘分哦,是吧!”一脸坏笑看着青玮他们。

“说得好,确实是缘分,那这杯就一起干了。”青玮还没开口,周慧先抢着发声,和小倩对了一眼,小倩会意赞同道:“吴哥说得是的,既然这样,我们这一杯就干了。”显然周慧小倩她们两个不是省油的灯,想要试试吴建军的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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