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名字,仅仅是标明了这是书店。
驻足片刻,洛云图的灵感仿佛抓住了熟悉感的来源,决定推门而入。
在古朴的木质书店内,店长背倚着书架手中捧着一本编年史般厚重的书籍,听到铃声摇响,像是看见了预料之外的来客。
“欢迎,迷途的旅人,于此时彼刻,被拾起的枯枝又在想些什么呢。”
“彼世书店。”一个名字无声地刻进了他的认知中,洛云图轻声将其诵念。
洛云图想起了,在风汐市那场激战开始之前,他曾光顾过这个书店,现在想来,那不是巧合。
洛云图回头望了眼门上的风铃,只觉的有些眼熟,又瞥了一眼角落,一柄黑伞躺在那,被收回了吗,什么时候?
见洛云图还在四处打量这个书店,神秘的店长缓步走回柜台“又见面了,客人,我想,我们应该可以重新认识下了。”
“是啊,谁能想到这么个不起眼的书店里有这么位……强大的存在。”洛云图不可置否地问了一句,“之前是你在暗施援手?”
作为未来身的拥有者,洛云图不会对身上同样能控制时间的神通留下的痕迹毫无察觉,尽管最终的形式不尽人意,但那人确实为他争取到了获救的“时间”。
“客人抬举我了,我不过是坐在这书店里将事象导向正确的方向罢了,毕竟如果故事的开头主角就死了,那这本书绝对要成为烂作。”
洛云图点了点头,觉得她说的很对,随后瞬间寒毛直立,自己刚才竟完全不觉得她的话有问题。
这是从存在的位格上进行的认知扭曲。
洛云图不由地提高了警惕。
“至于那出手之人,你也不必觉得亏欠他什么,就像那把伞,还了就是还了,毕竟真正救下你的,你不是已经向那人允诺了吗。”
洛云图舒了口气,“我该怎么称呼你?”
“先让我尽下地主之谊嘛,客人不妨坐下聊。”
洛云图明显愣了两秒。
好像、大概、也许……“这是冬藏,是我的地盘。”
“哈?”店长明显也愣住了。
“你这属于非法侵犯他人财产,是非法运营。”
“诶呀!小伙子,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有证据吗,你这是诽谤,我可以告你的。”店长书一砸,大放厥词。
“在冬藏谁敢不认我这个地头蛇,我没证据,你有吗。”
“抱歉还真有。”店长利索地抽出一张凭证,洋洋得意的挥了挥,“看到没,象征区域独立的界契,二十一位「君临者」权威认证。”
傻眼了吧,乡巴佬!
洛云图完全没听说过君临者,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打不过。
“好吧。”洛云图乖巧地坐下。
店长笑了笑,“正式介绍下,我是这间彼世书店的店长,万千浮世之外故事的主人,我们并非第二次见了,在未来,你找到了我,和我谈了笔交易。”
“嗯?”
“不用你付出什么,你只需要完成这笔交易就行了。”
洛云图思索了片刻,“我要怎么做?”
“很简单,买一本书,支付它相应的价格,一个故事换一个故事。”
洛云图听到了好几次这个词,最终还是提出了疑问,“故事?”
“有先贤们认为,这个世界就像是本书,人与人之间相遇相识,构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字句。
我们所看见的,所经历过的一切人与事,构成了人心中的世界,用句浪漫的话来说就是:你的世界有多大,在于你认识了多少的人。
而一个个在人心中构筑的主观世界碰撞、一篇篇由人心虚构出的故事交织,诞生出了我们所存在的表观世界。
世界便是一切的故事。在我看来他们说的很对。
「真理」说的不错,凡人总能以各种方式窥见真相的一角,真是这样才不至于崩溃、疯狂。”
洛云图沉思了会,“你要那个故事,我又该怎么给你?”
“不用去做什么,我说过,你无需去付出什么,因为我所将取走的,是你已失去的。
你是特别的,存在于此时,却已抵达了未来,可一个人只能走一条路,而那些所未选择的路,它们却切切实实的存在过,留存下了痕迹,成为了事象之树上的枯枝,我所要的,不过是枯枝罢了。”
洛云图咬文嚼字,好半天回过神来,想明白了什么,“未来的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很强、也很孤独,知道这些也没用,只要你还存在于「观测者」的视界内,他们便都是不存在的,因为你借由神通所看到的那些未来,都是不会到来的未来。”
洛云图摇摇头,表示完全不能理解。
“看来你除了会用未来身之外对它完全看不透彻,嗯,我所说的是‘未来视悖论’,理论上你能观测自身未来的‘一切’可能,但你又不属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其实这正如一切枝杈都会枯萎一般,客人请谨记,它们都只是‘虚幻’的彼刻,只有你切实存在于此时,这便是观测者视界。”
店长轻抚手中的黑皮书,从书中飞出一张纸页,罗列了一个个书名,怎起有序,“那么,洛云图……你想买下哪本书?”
洛云图将目光投在手中的“目录”上,当他将注意力集中在一条名字上时,与之相关的条目,有形的纸上仿佛写下了无穷的字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