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初心里苦涩无比,他突然举起药碗把剩下的一饮而尽,随后抱住苏云祈再也忍不住崩溃大哭起来。
“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对吗?你说过要跟哥哥做一辈子朋友的,你怎么可以食言呢?”
“安安,你不要怕我好不好?我只是想你快点好起来,我还等着带你去看跨年的烟火。”
原来是这样辛辣苦涩的药,难怪安安怎么咽都咽不下去。
安安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他为什么要这样逼一个孩子做他不喜欢做的事呢?
“裴砚初,你别哭了。”
“安安,你都知道了?”
裴砚初将他抱得更紧,低头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
“我早就猜到啦,都跟你说过了,安安很聪明的。”
“什么时候?”
“大概是在咱们第一次进皇宫的时候。”
“哥哥,你不要再难过了,安安不怪你,安安都知道,安安,永远会尊重哥哥的所有选择。”
大概是话说得太多,苏云祈有些没力气,艰难地慢慢喘着气。
裴砚初泪流满面,努力顺着他的背,来回踱步想安抚住他的情绪。
可是怀里的人却还是坚持抬起手,微微碰过他的脸颊,
“我答应哥哥,我会听话的,那哥哥也听话,不要再哭了。”
薛见霜实在听不下去,抹着泪朝外跑去,只把空间剩给两个孩子。
苏云祈就这样天天靠在裴砚初的怀里,掰着指头数日子。
“什么日子啦?”
“二十八了,安安,真的快要过年了。”
“你去把门开开,让我看看外面。”
裴砚初将他用被子包着,自己去打开一扇门,然后迅跑回来烤火,直至身上再没一丝寒气才去抱苏云祈。
“青荷她们开始挂灯笼了。”
“嗯,很红。”
“爹爹是不是在写春联了?”
“嗯,很漂亮。”
“娘亲有没有去买新饰新衣服?”
“嗯,很多很多,安安的最多。”
苏云祈微微弯起嘴角,他看着门外的青荷爬上爬下,好像自己也在提着灯笼帮忙一样。
“那兄长在干嘛?”
“他在被你爹爹骂,说是一手狗爬字根本没眼看。”
苏云祈眯着眼笑出声,
“那哥哥现在在干嘛?”
“哥哥在陪安安说话,哥哥的眼睛就是安安的眼睛,哥哥的全部都是安安的。”
“安安有点困了,哥哥哄我睡吧。”
裴砚初有些抱不稳他,强压着微颤的嗓音给他哼曲,直到他又彻底睡下。
安安醒得越来越少,为什么那个破道士还没踪影?
什么算命大师,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裴砚初眼里又弥漫上了雾,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路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