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后面,好几人拥挤在一处,探头探脑。
恶二说:“摄政王的脑子坏的好,坏的好。。。才能这般不计前嫌帮着俺们来制止城主!千万要劝住了呀呀呀。。。”
“奴家真担心。。。这位爷能有用吗?咱几个轮番上阵都劝过了,不仅没用,还遭了殃。”但葵翘着嘴角,委委屈屈,不太抱希望的讲。
“你们。。。万一搞错,他有没有可能,不是去劝人的。”阿仪双手贴腹,站得端庄笔直,无语道,“你们不仅怂恿摄政王出面劝解小姐,还敢在这偷听。”
“不然呢?我们就觉得王爷肯定管用。俺听说这位王爷君子的很,定能同情俺们这些人的疾苦,帮咱大忙。”恶二笑嘻嘻道。
“屠老二,你这用词不当的烂习惯什么时候能改?君子跟同情有何关联?还人间疾苦。。。”阿仪道。
“不重要!不重要!快看快看,城主怎么表情变了!”
“城主也是。。。咱老早就说过,关山酿的那么点够喝个屁,那时候城主还说什么‘威逼利诱’下酿出的酒会不够纯,不喝也罢’,怎么自己如今反倒惦记得还走火入魔了…”
“小姐近些日子是偏执了些。。。”
“阿仪啊,‘偏执’啥意思?”
“。。。就是你说的走火入魔,看你的!别废话!”
“哦。”
就在这时,这边云眷舒开口了:“我陪你一起去找关先生。”
“好。”
“。。。。。”树后几人一脸惊诧,怎么往外走了?这明明是出宫的方向!
肯定找关涉去了!
啊?
不是答应他们几个帮忙来劝人的吗。
还带顺拐的?
……
一个时辰后。
云眷舒陪同赵挽华到了关氏商号的楼外。
他突然拽住赵挽华,说道:“阿挽,进去前,我可不可以问问你,为何一定要寻酒神,就为了碧落春?”
“就为了碧落春。”赵挽华微微仰面,看着匾额的“关”字的目光疯狂又坚定。
“好,你不愿意多说,这其中缘由我也不问。”
赵挽华静默,长睫微垂,如灰羽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盖住了眼中的深晦。
“我们进去。”云眷舒笑笑,十分宽和。
进了楼,经过这段时日的碰摔怒骂,楼中管事伙计已经学乖了。
小姐他们拦是拦不住的,所以一个两个都站的远远的。
一副专注于手头事的模样。
云眷舒和赵挽华肩并肩,径直上了三楼。
赵挽华刚想推门,云眷舒以手覆在她的手腕上,制止道:“阿挽,你先在外面等等,容我先进去同关先生聊聊。”
“好。”赵挽华点点头,垂下手,背过身去,如斯干脆。
她面朝回廊,楼顶的巨型吊笼,在她脸上打下一片温和的黄光,映着她面无表情的半张脸。
然后暗自思索起来:今日云眷舒跟着她出来,说不定有了能劝动关涉的法子。
其他人都觉得她疯了,千方百计,婉转委婉地阻拦她、劝说她。
这些人,除了用嘴说,有几个会真正出手帮她?
因此,她从不期望别人能明白她的痛处。
但今日,云眷舒不仅不是来劝她的,反而陪着她出来找关涉。
云眷舒是不同的。
想到这儿,赵挽华目光柔软了一瞬。
大梦三日,赵挽华醒来后想了很多。
她深深觉得,三日昏睡,那不是做梦,而是她的魂魄当真回到了赵国。
就说她死的时候,赵咏志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如何能梦到他会是那般成熟青年样子,看上去至少也老了十岁…
所以,是不是用碧落春再饮醉一回,她能再次回到过去,再见见阿保?
再见一见那个伴了她十多年,却因她而死的小宫女。
她,其实很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