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知道,一月底南方丰昌和河东二省暴雨岩棉,淮河大水淹没良田无数,许多百姓都流离失所。
朝廷为此运送了四次赈灾物资过去,但是许多都被当地官员贪墨,朝廷已将那边的一些官员严加惩戒,尤其是那个大贪官梁石玉。
被押往朝廷革职查办,事实确凿,还有数十日就要被问斩了。”
“哼!荒唐,简直荒唐至极!这狗皇帝真是瞎了眼睛,那些个狗官贪官不抓,却偏偏要抓梁大人。
还不是因为梁大人触碰了他们的利益,可恨可悲啊。”
裴洪听到李卓这么说梁石玉,情绪突然有些失控起来,死死的攥紧了拳头。
李卓心中一动,对于此事他也不太清楚,也都是道听途说罢了。
现在看来,这个叫梁石玉的,莫非并非贪官?
“裴兄,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否与我详细说说,在下久居北方,所听所闻也都是民间之说。
刚才的五百里加急,莫非和淮河大水有关?”
李卓眉头紧蹙,觉的这件事很奇怪,同时他忽然看了眼环儿。
这丫头不就因为淮河大水,逃难到平阳的吗?
现在都五月了,那里的水患不是早已解除,情况都解决了吗?
裴洪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了干净。
“李公子可知,那些被贪墨的赈灾粮款,根本不是梁大人做的。
而是那够巡抚林之平,联合费家所为,因梁大人要去告他们,最后被他们联手栽赃陷害,并且以梁大人家人的性命为要挟,逼着他认罪。
没有了梁大人,他们做的更加肆意妄为,将朝廷原本好好的粮食,都换成了费家的陈年发霉之物,甚至往里面掺杂了大量泥沙给受灾百姓吃。
加上他们对百姓尸体随意掩埋,终于在一个月前,河东武安府的宜城,州阳二县爆发了瘟疫。
林之平这个狗官,为了将此事压下,竟强逼着武安府这二县所有百姓一概不许外出。
此二县本就是受灾最严重之地,又被瘟疫肆虐,死伤无数,简直是人间炼狱。
但如此行为又怎能彻底断绝?而今瘟疫已经在整个武安府蔓延,甚至河东其他州府也都出现了。
此事已经彻底瞒不住,故而方才那个加急公文,定是关于此事送往朝廷的。”
听完裴洪的话,李卓的脸色已经十分严肃。
在古代,瘟疫往往伴随着天灾之后出现,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
因为古代信息滞后,治疗手段有限,百姓们只能硬扛,每次都会死许多人。
幸亏古代的百姓们流动性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旁的环儿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因为裴洪说的事情,让她想到了自己被淹死的娘亲和弟弟。
李卓轻轻摸了摸她脑袋,继续看向裴洪。
“裴兄,你怎会对情况了解的如此清楚?”
这些事情一般人根本不会得知,而且李卓也有理由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既是李公子相问,裴某也就不瞒你了,在下曾受过梁大人的大恩,故而跟随在他身边做个侍卫,保护其周全。
梁大人是不是好官,我心中自然清楚,朝廷旨意下来后,若不是梁大人拦着,裴某就算拼了性命,也不会让他们将大人带走。
大人让我一定要将他家眷解救出来,裴某在江湖上还算认识些朋友,在他们相助之下,已成功将大人家眷转移到周全之地。
裴某又同他们抢了费家,将许多财物送到了武安府的灾民手中。
因此被费家以及官府的人追杀,二十多人如今只剩下八个,但裴某不后悔如此做。”
在裴洪说话之时,李卓一直在盯着他的双目。
都说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李卓感觉他不像是在撒谎,那种慷慨就义的姿态,很难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