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人人,人人为我,互帮互助,共享收获。实现这些也许并不容易,但这就是我看待足球和生活的方式。——比尔·香克利
足球队带回来的奖状被镜框装裱,悬挂于鼓楼一楼。石大力喜滋滋地,在寨子历年来积攒的奖状中间腾出一片空墙,亲自敲钉挂好。
两只水鸭因为具有重大意义,怎么处理也经过一番认真商讨。
杨三万仗着自己是厨师,撸起袖子说要烧一道他新学的香辣鸭请全寨人吃。很快就轮到云头寨过侗年,正好大家要吃合拢酒,既是过年,也是庆祝。
吴顺帮他把挽起的袖子放下来,语重心长:“就这两只鸭子,一人尝一丝丝都不够分哩。”
龙家茂说不如交给寨里的烹饪高手吴银花,做成侗家传统美味酸鸭子。
开膛洗净,先用柴火熏蒸干水分,再用炒熟的糯米填满肚膛,裹满鸭身,一整只塞进坛子腌上五年。这就是味同火腿,非重大日子不开坛取食的酸鸭。
“等五年后开坛,那面墙就该都被我们拿的奖占满嘞。”他信心十足,“到时候这两只鸭子就拿来祭摆萨祖,让祖先们都跟着高兴高兴。”
“呵。”周礼一如既往要唱反调,“确定五年后你还能踢球?”
说着视线就轻蔑地扫过龙家茂捂着的老腰:“不到卫生室做理疗无所谓,炖个老鸭汤自己补补。”
不只龙家茂,这五场友谊赛打完,全队都筋疲力尽。这种自发的比赛不讲究,打的就是一个热闹,根本不会每场比赛间歇几天。一天一场连着打完,正好东道主小塘寨的侗年也过完了,他们要赶着去下一个过侗年的村寨做客。
云头寨球队平时再怎么苦练,最多一周也只能约两三场比赛。骤然遭遇这高密度的赛程,完全靠咬紧牙关才坚持下来。年龄大的几位如龙家茂,杨八一和杨国庆都有不同程度的战损,被龙峤勒令先休养。
“的确该补一补,尤其是我龙哥!”吴顺捅捅龙家茂,“你那里都有啥子药草,拿出来炖汤噻。”
好几个赞同声响起。说到辛苦,众人是真心佩服龙峤这个教练。
白天带比赛在场边不断跑动,吼得嗓子都哑了,赛后要复盘纠错,并不比他们轻松多少。等大家都休息了他还要自己琢磨作战方案。据起夜走错房间的吴展鹏说,那天凌晨四点龙教练还在折磨橘子。
他们都很纳闷,为什么在龙峤脸上从来看不见疲态?好像他根本不需要休息,也不休息睡眠。
“补个屁!”龙峤断然拒绝,“我不用补。就这种的比赛节奏,早习惯了。”
原来这就是职业球员的身体素质?退役了还这么强,比不了比不了。一群业余球员不约而同在心中叹服,又不约而同决定给个人训练偷偷加码。
他们不知道,龙峤在西班牙的最后两年,几乎每个赛季都是高强度的出勤。有时俱乐部联赛会和商业比赛重合,有时正规比赛打完还有“高层的特殊安排”,他甚至曾经在结束一场比赛后立刻搭乘大巴去另一个城市比赛。
相比那时行尸走肉般的贩卖体力,这几天的友谊赛他实在是累并快乐着。
最开始他决定给球队找比赛,是认为想要学会游泳,把人丢进深水区是最快的方式。没想到,不仅是他的队员在一次次失败中学会足球,他这个离开球场两年的失败者也重新认识了足球。
龙峤不用补,球员们纷纷表示他们也不用补。最终采纳了石材生的提议:“不如养起来给球队当吉祥物。”
他学校里有空地可以搭鸭棚,还有一群小崽会抢着当放鸭倌。
两只逃过被吃命运的水鸭得名“球崽”和“冠崽”,脖子上系着阿婆们手工特制的小围脖,每天早上也加入了晨练大军。
白天会有热心村民带它们上山,在梯田里同其他鸭子一起吃饭、游泳。放学后,石校长的小崽们就上山来接鸭子。球队有日常训练时就一起看训练,没有就回学校,把沿路割的野草切碎给它们当夜宵。
云头寨人去山下赶场就要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