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喻凛忽然叫老太太。
“怎么?凛哥儿有什么话急着要跟我说?还要抢在我和你媳妇说话的前面,难不成你是怕我训斥她?”昨日好不容易将人抱在怀里给哄笑了一些,今日又恢复了战战兢兢,沉默寡言的样子,叫他看着难受“没有。”喻凛口是心非,他已经在后悔,应该让千岭拦在玉棠阁门口,不叫方幼眠过来蹚浑水
“既然没有,为何忽然叫祖母?”
“母亲气急攻心,她说的话,祖母不要往心里去,您本来身子就不好,合该好生养着。”
老太太软了声气,“你祖父,你父亲,包括你,都是在前头为家里拼命的人,你祖父舍了命,你父亲又断了腿,上一次你身负重伤被人抬回来
“好不容易有了今日这一番家业,祖母即便是上了年纪,也要好生守着,不辜负了你们的心血劳累。老太太追抚往昔,喻凛也不说话了,方幼眠坐在旁边更是没有什么话说。
“你喜欢你媳妇就好,家里闹成这样,你们应该很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早点要个孩子罢,长房人丁零落,你既然说了不愿意纳妾,那。。。幼眠。老太太的话锋转向她,眼神忽而变得犀利,“要抓把紧。。。
“是。”方幼眠应声。
与老太太对视之时,她总感觉老太太好像知道了什么一样。。
出了碧波斋,没有多久,喻凛便牵上了她的手。
方幼眠欲要挣扎,叫他不要在白日里这样亲近,尤其是在外面,昨日他带着她过去,到静谷庭正厅门口才放开,已经被崔氏给看见了,还挨了一个瞪。不过,被喻凛给拦了下来,方幼眠没有错过崔氏尴尬的脸色。
话还没说,喻凛便俯下身问,
"要不要为夫抱眠眠?”
方幼眠不解仰头,“?"
喻凛有意哄她笑,转移她在老太太那边受到的不愉悦,可他没有哄过人,往日里亲近些的年轻姑娘,便是喻初了。喻凛也从来没哄过喻初,多半都是物件东西,她便眉开眼笑了。
可方幼眠不一样,她根本就不喜欢珠宝饰,你真要给她送,说不定她还会烦恼收下。
于是便转移了话茬,“昨日沐浴之时,你一直嘟囔着腿软酸疼,眼下怕你走不动路。”
身侧姑娘的面颊果然红润起来,她忍了又忍,四处看了看,腮帮子微微鼓起来,“夫君不要乱说话。“真的不要抱么?”
"好,不乱说。"
方幼眠"。。。。"以沉默表示她的不要。
走了一会,路过了垂花门,眼看着是回玉棠阁的路,方幼眠问,“夫君不去看看婆母么?”
“母亲已经请了郎中,还有父亲和一旁的人看顾,不用去看。”提起崔氏,他的神色冷淡了许多,又捏了捏方幼眠得手,“你也不要去。得了喻凛这句话,方幼眠的心里稍安了些,可还是有些保不准,“不去。。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喻凛道。
“母亲的病起于心,等她想开了,自己就会好,若是想不开,谁去看没有用。”
她记恨方幼眠,若是她过去,定然不会有什么好话给她。
何况,崔氏一直蹬鼻子上脸,喻凛也不想惯着她。
方幼眠沉默颔,
"。"
“那夫君今日要不要去忙公务?”听喻老太太的口风,他朝廷的公差还没有办完。
况且还有弟弟妹妹过籍户的事情没办呢,昨日她已经把蜀地那边带过来的花名册给喻凛。
他说今日去办,也不知办了没有。
这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因为孩子的事情,喻凛不肯纳妾,喻家长房。。。方幼眠能够隐隐感觉到喻将军和老太太的变化,老太太面上都不怎么待见她了。若是叫老太太知道她私下吃避子药丸不算,而今喻凛也在吃避子药丸,不说勃然大怒,必然有一场气。好在科举将至,没有几日了。
“公务有人看着,不慌,因为今日家中有事,妻弟妻妹的籍户,我已经交托了千岭去办了,最迟明日便能办妥,届时交托到你的手上。”“多。。劳烦夫君了。”她差一些又顺口说了出来,幸而及时止住,改了口风话茬。
喻凛挑眉,“眠眠不许要混,劳烦二字也不许说。
籍户的事情办好了,方幼眠眼下心绪还不错,她乖乖点头,“不说。
“我喜欢眠眠麻烦我,驱使我去帮你做事。
方幼眠不知回什么,只抿唇一笑。
男人的话茬尚且没有停歌,“从前你管着家里大小事,实在太累,日后凡事交给下面的人,或者为夫帮你去做,好吗?”“我就想你无忧无虑的过日子。
他牵着她的手,漫步走在长廊之下,微微俯身,温声细语跟她说话。
就为着喻凛这番话,她心下一顿。
忍不住想,若是在之前,她刚嫁进来的时候,喻凛便这样,或许她真的会跟着喻凛好好过日子,生一个孩子,相夫教子。可惜。。
喻凛的确不错,可她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筹算,她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