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那是二哥说的,跟我可没有关系啊!”顾辞不跟醉鬼分辨什么,只让人将二哥扶回海棠院,一回头,就见着沈青鸾似笑非笑的看他,顿时吓得他那三分醉意也醒了,赶忙上前跟沈青鸾解释。
“二哥说的对,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寻常,三爷何必同我解释。”沈青鸾哼了一声,抬脚便往前走,一副不想听顾辞解释的样子,“三爷不曾反驳二爷的话,自然是赞同的。也是我不是,成亲这么长时间,都没想过给三爷寻个知心人。”
“娘子!阿鸾!你等等我!”顾辞见沈青鸾绕过他往前走,赶忙追上去,却见沈青鸾只顾走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沈青鸾听见了顾辞喊她,却不想理他。来到这个世界那么长时间,她接受了在这个世界嫁人,甚至将来生子,为了丈夫为了孩子操持一辈子,却真的没想过,或者刻意回避了这个问题。
在这个时候的男子看来,纳妾是多正常的事啊,甚至妻子若是不满,若是反对,那就是善妒,是不符合礼法的。沈青鸾嫁到顾家之后,与顾辞夫妻相处不错,生活和爱好都合得来,她甚至生出一种寻常小情侣谈恋爱的甜蜜,可今日余冰妍的把戏和顾言的话,却在提醒她这个残酷的真相。
沈青鸾不会因此迁怒怪罪到顾辞身上,只觉得迷茫,又有几分心酸涌上心头,一时竟没有心思看路,径直朝着月季花丛扑过去。
“阿鸾!”顾辞吓得脸色一变,他是自幼习武的,脚步比沈青鸾快,一个飞扑带着沈青鸾滚在月季花丛旁边的草地上,还是没躲过枝丫和尖刺,手上添了好几道血痕,倒是沈青鸾被顾辞护在怀里,一点事都没有。
“三奶奶!”荇儿吓得脸都白了,赶忙去扶沈青鸾,倒是沈青鸾对着顾辞手上的血迹,仿佛心头都被刺扎了一下,赶忙去看顾辞,“你受伤了!伤在哪里?身上还有吗?”
顾辞抹了抹手上的血迹,摇头道:“没事,只是小伤,娘子你有没有事?”
“我……”沈青鸾没有受伤,因为顾辞护着,身上擦伤摔伤都没有。本来就只是一时别扭,却没想到累得顾辞受了伤,沈青鸾一时有些歉意,又有些迷茫。
“阿鸾,你别胡思乱想,我从没想过纳妾的。”顾辞不是随口敷衍沈青鸾,哪怕前世跟沈凤鸣关系差到那个程度,他都没有想过纳妾,今生与沈青鸾琴瑟和谐,就更不会想这个,“阿鸾,我不是在哄你,我娶你过门,就想跟你好好过一辈子,我与二哥不同,不会对你三心二意。”
沈青鸾听着顾辞的话,再看他手上的血迹,一时心中酸涩,又难免歉疚心疼,道:“你的伤得快些处理,咱们先回去,这些日后再说……”
“阿鸾,你信我!”顾辞却有些固执,重生之后他细细想过前世的一切,起初他怨怪兄长对他的不信任,又厌烦沈凤鸣高傲又自以为是,但他又何尝不是?那许多事但凡他多说一句,解释一回,结局就可能不同。如今的开始已然不同,他更不愿再重蹈覆辙,他不许沈青鸾误会他,他想跟沈青鸾解释清楚,但今日喝了点酒,仿佛脑子都有些迟钝了,一时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顾辞手上的伤口不深,但划得有些长,被顾辞一抹,显得越发触目惊心,沈青鸾只觉得眼睛都被那一抹血色刺痛了,被他固执又认真地盯着,连忙点头道:“我信你、我信你,咱们先回去处理伤口好吗?”
海棠院这边的风波齐氏很快就知道了,不怪下人们急急地回禀了齐氏,二爷喝醉了,三爷和三奶奶摔了一跤不说,三爷还受了伤,她们哪敢瞒着。
齐氏手里捏着何氏送来的荷包,听着海棠院这边的风波,只觉得原本就发沉的头更痛了些,叹了口气,道:“老三还知道护着他媳妇,想来没有什么事,叫他们小夫妻自己解决就是了。”
“可是夫人,三爷受了伤……”玉盏见齐氏不打算管,颇有些为顾辞抱不平。
“他一个大男子,破点皮算什么伤。”齐氏摆摆手,云国公是战场上闯出来的军功,她虽不曾跟去过边关,但见多了丈夫身上的伤疤,便不觉得儿子破点皮是什么大事,便是次子被丈夫揍得鼻青脸肿的,也算不得什么,养养就好了。
“这个荷包,找个人给平山伯府送去。”齐氏将那个漂亮的荷包丢给丫鬟,那余冰妍自小心眼就多的跟蜂窝一样,她的东西留在府上,没事都得闹出一堆事来。
“是,”玉盏应了一声,又问道,“那二爷那里?”
三个儿子都成婚了,平素齐氏并不多管儿子们院子里的事,这段时间到底不同,赵氏才小产,夫妻俩又一直没有和好,齐氏就让人多留心着海棠院的事,免得小夫妻都在气头上,再闹出不可收拾的事来。但要说帮次子收拾烂摊子,逼着老二媳妇忍气吞声,齐氏觉得她又不是恶婆婆,做不来这种事,听玉盏问起,便摇摇头道:“老二又不是小孩子了,哄个媳妇还要我教不成?”
见玉盏还要再说什么,玉屏暗暗拉了拉玉盏的袖子,提醒她道:“天色不早了,你还不快些送荷包去?迟了怕要在伯府住一晚了!”
还没到晚膳的时候,夏日里天黑的也晚,何至于迟了回不来,但回过神来的玉盏顿时吓得一个机灵,夫人是温和可亲,那也是掌管满府的国公夫人,是她托大了,倒过问起府上主子的事来。感激地看了玉屏一眼,玉盏连忙答应道:“奴婢这就去办!”
最近府上事多,齐氏压根没注意到玉盏的反常,听她答应,便点头又嘱咐了一句,“你去平山伯府上,也留心看看那边府上有什么不同,回来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