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認知里,天底下應該沒有女子會不喜歡三爺。畢竟,三爺這樣的男子,就是往那兒一站,就能吸引無數人驚艷的目光。更何況,他文能入前三甲,武能橫刀立馬,品性更是高潔如松,從不眠花宿柳,也不拈花惹草。
這樣的男子,竟然還會有求而不得的苦惱,簡直沒有天理。
藺啟走到書案前,拿起壓在案面的謝公箋,垂眸細看,只見上面用簪花小楷寫了短短一句:藺編修起得真早呀。
唇角翹起來,墨黑眸光一柔。
他重磨墨,抻著青色廣袖,在這句話的右邊空隙補了一句:駙馬親自來用早膳呀。
次日,常寧再次來到外書房,留下自己的筆墨。
她凝眸看了一眼壓在最上面的那張謝公箋,在她寫的話旁邊添加了一行的筆跡,端方雅致,很漂亮。
心裡驀地一悸,他收集她的問候作甚?
他不是答應一年後和離嗎?為何還要做這種沒用的事兒?
眨了眨鴉羽眼睫,常寧穩了穩心神,提筆寫下第三句問候。
藺啟散值回家,開口的第一句話是:「今日常寧來過了嗎?」
長東點頭,「來了,和昨日一樣,公主夫人留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藺啟迫不及待拿起案上的謝公箋,垂眸看去,見上面只寫著短短的兩個字:晨安。
沒有稱呼,沒有語氣詞,只有冷冰冰的套話。
心尖好似被人掐了一把,眸光一黯。
果然,她看出了他的心思,她用這種含蓄的方式告訴他,別試圖靠近,不要逾越,她不許。
第四日,照例只有短短的兩個字:日安。
第五日:萬安。
第六日:祝好。
第七日:恭喜,明日起可以連休半月了。
藺啟散值歸來,看到這難得的長句子,唇角翹起,想著明日可以聽她親口說了,眸光輕閃。
他已經連續六日沒有見過魏靈筠了。
林嬤嬤見公主一直冷著駙馬,不免憂心忡忡。自從兩人圓房之後,公主便再也沒有傳召駙馬,兩人白天不見面,夜裡不睡一處,冷清得跟沒成親一個樣。
忍了又忍,林嬤嬤終於逮著機會,向常寧進諫了幾句:「主子,明兒個起,駙馬爺就休沐了,今晚是不是召駙馬爺過來一起用晚膳?」
常寧在看鋪子的帳目,垂眸,半晌沒吭聲。
林嬤嬤不死心,繼續道:「小兩口老這麼冷著,也不是個事兒。皇后娘娘知道了,定要擔心主子在藺家過得不舒心。快過年了,一家子合該親親熱熱的,您說是不是?」
常寧眨了眨眼睛,淡淡地嗯了一聲,「就照嬤嬤說的辦罷。」
林嬤嬤歡歡喜喜哎了一聲,忙出去張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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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去前院告訴長東,「公主請駙馬爺過去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