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卓不用猜,肯定地說道:「你們倆都沒讓進去。」
「卓哥你還真說對了。」王全把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洪天卓,「齊府突然戒備森嚴起來,連六子他爹裝菜用的框都翻了個底朝天,還怕是裡面藏了人呢,我就問他們是不府上出啥事兒了,那狗仗人勢的東西還他娘瞪了我一眼。」
洪天卓聽出來的有用的信息不多,要想打聽到齊炳騰準備怎麼報複方瑾瑜,這他根本辦不到。不過現在他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裡就說明齊炳騰沒查出來是他幹的,他還是能幫幫方瑾瑜的。
「不是都傳那齊大少爺昨個晚上讓人給腦袋上砍了一刀麼,聽說半拉耳朵都削掉了,卓哥你說這是什麼人幹的啊?本事也忒大了。」王全想跟洪天卓這裡八卦兩句。
洪天卓心說這真是現成的以訛傳訛,他來了以後就聽到渡頭上不少人都在議論這件事情,把齊炳騰說成什麼倒霉德行的都有。他倒是沒有聽一個人提起方瑾瑜的,看來這事兒的起因並沒有傳出來,肯定是齊府的那些下人不敢往外對自家主子嚼舌根,這樣雖然明面上齊炳騰不會去找方瑾瑜的麻煩,但其實私底下方瑾瑜更不安全。
別看昨晚洪天卓照樣睡得沉,但他心裡惦記著方瑾瑜的事呢。
「幫里有沒有什麼清淨地方適合人養病的?最好是平時也沒人去。」
王全好奇道:「咋啦?卓哥你病了?」
「不是我,是我有一個親戚。」洪天卓現在能想到的辦法就是給方瑾瑜找個地方躲起來,也不知道方瑾瑜怎麼就一個能收容他的親戚都沒有,本來他想起了洪二姐那裡,但是再一琢磨洪二姐住的鄉下,就方瑾瑜那少爺脾性能適應得了才怪。
王全想了想說道:「柳林莊上有咱們幫里的一個茶園,平時沒弟兄願意去哪邊打理,時間長了就跟荒廢了一樣,茶園邊上有處宅子,格局不錯,平時就老李頭一個人在那看著呢。」
洪天卓聽了覺得可行,這就打算等天黑了去趟琴館,跟方瑾瑜把這事兒說說,讓他們主僕二人先去那邊住上一陣子。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洪天卓支走了王全,然後他抬起左胳膊慢慢繞著活動了活動,早上他就是因為這隻胳膊給疼醒的,睜眼一看都驚訝怎麼方瑾瑜在他懷裡睡著呢?
他想半天也想不出來這是不是自己睡著了以後把人家給硬摟過來的,說實話那一刻他還有些心虛,怕方瑾瑜醒來不樂意,於是他就悄悄地抽出被方瑾瑜壓著的胳膊,然後又輕手輕腳地梳洗完出了門。
現在都到這時候了他還覺得半邊肩膀是木的,也不知道他這是摟了方瑾瑜幾個時辰,得虧方瑾瑜睡得沉知不道,要不然又得跟他翻臉。
「卓哥,琢磨啥呢這是?」
王全剛走,李康又跑了過來,洪天卓懶懶地看他一眼,「出什麼事兒了?」
李康笑道:「沒出事兒,我就是問問卓哥你想哪天相看相看姑娘?」
這話當即就把洪天卓給問愣了,「什麼相看姑娘?」
「欸?卓哥你忘了?前兩日你不是說讓我回去跟我娘說給你說門親事麼?」
「我、我說過這話?」洪天卓一臉懵。
「說過呀,那晚大伙兒在天香樓吃酒,這話還是卓哥你親口跟我說的呢,不信你問王全,他也聽見了,我這就給你叫他去。」李康說著就要跑。
「回來。」洪天卓把人拉住了,腦子裡回想有沒有他說的這回事。
「卓哥你放心,我娘干保媒拉縴在咋們江都城裡有一號呢,我回去跟她一說,你看這才幾天,仨大姑娘都給你挑好了,就看你到時候中意哪個。」
洪天卓想起了一個大概,是他聽李康說他娘是個媒婆,這陣子正踅摸著給王全說個姑娘呢,當時他聽了就隨口跟了一句「有這好事兒讓你娘也想著點我」。
這不就是酒桌上的醉話麼,咋這傢伙心眼這麼實?
「那個,我還沒這個打算呢,每日裡渡頭上這麼些個事兒我都得管,哪有功夫娶媳婦兒呢。」洪天卓乾脆推脫掉。
「欸,卓哥,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啊。」李康展現起了能說會道的一面,「你看正是因為你每日忙的事兒這麼多,那回家以後有個人能知冷知熱的照顧你,給你洗衣做飯暖暖被窩,那日子多舒坦呢。」
洪天卓隱隱有點被說動,確實他現在經常是累一天了回家還得自己生火做飯,髒衣服堆好幾天也顧不上洗,有時候還真覺得破屋裡冷冷清清的。
李康看洪天卓的表情有鬆動的跡象,趕緊趁熱打鐵,「怎麼樣卓哥?我說的是這個理兒吧?你看要不就先見見我妹子?」
「嗯?怎麼又跑出你妹子來了?」
「嘿嘿嘿,這不是跟卓哥你親上加親麼,你別看我長得差點兒,但我妹子那模樣可是要多水靈就有多水靈,等過完年了才十五……」
「哎哎哎,打住吧!」洪天卓一聽就否決了,十五歲,開什麼玩笑呢?「要找就跟你娘說給我找二十往上三十往下的。」大他幾歲也無所謂,會過日子就行。
「啥!」李康瞪圓了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卓哥你要那歲數的大娘們幹嘛?再大點的都能給你當娘了。」
「去去去,滾蛋!該幹嘛幹嘛去!」洪天卓抬腿作勢要踢李康的屁股,李康往前一挺腰,跑得比兔子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