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獄很冷,她不想再走一遭。
挖心很痛,她也不想再經歷了。
其實,其實她也是個小姑娘啊,好像從來沒有人在意過,她也是個小姑娘。
一劍穿心的時候,是真的很痛啊。
她並不是不怕痛,只是,無人心疼她而已……
拾九回憶起當時的痛苦,突然有些喘不過氣來,就在此時,她聽到楚逐冷冷道:「做、夢。」
毫無迴旋的餘地。
拾九驀地抬頭著向他,眼圈緋紅。
她不知道楚逐為什麼就能對自己這般狠絕。
楚逐的眼底隱約也是一片緋紅,他咬牙切齒道:「放過你,誰來放過我。」
拾九不懂,從始至終都是他不肯放過她,不是嗎?
「拾九請求離開,望王爺恩准。」她不肯退讓,執著地看著他。
楚逐攥緊了拳:「我要你留下。」
他無法想像拾九不在身邊的日子將是如何,他不能放她走。
恨,那就恨吧。
「我拒絕。」拾九斬釘截鐵,語氣比他更堅定。
「我不許你拒絕。」
兩人似在博弈,誰也不肯想讓。
「王爺,你可還記得,你之前曾跟拾九說過一句話——『你想不去便拒絕,只要你拒絕,沒人能勉強你』。」拾九盯著他,「王爺要做那個勉強拾九之人嗎?」
楚逐一頓,臉色難看至極:「沒想到我教會了你拒絕,你第一個拒絕的人竟是我。」
「好極了!」他哈哈大笑,「當真是報應罷了!」
拾九道:「希望王爺做守諾之人。」
平靜的院子又只剩下沙沙的落葉聲,和無聲對峙的兩人。
此時,長行一臉難色,腳步匆匆地闖入院中。
尋常情況下,若沒有楚逐的吩咐,他絕不會貿然打擾,可是此刻的情況非同一般。
他來到兩人對弈的院中小亭,看了拾九一眼,俯在楚逐耳邊低聲道:「王爺,張公公突然帶著皇上的詔書來到府上,正候在前院。經長行問詢,是……是給拾九和秦少安將軍的賜婚詔書。」
長行不解極了。
幼帝只是一個傀儡小兒,不可能自己弄出這賜婚詔書,必定是被其他人所操控的。而朝堂上除了王爺,能直接操控幼帝的也只有長公主、秦少安和墨商之。
即使在他們眼中,拾九隻是個小小奴婢,可她畢竟是王府中人,他們怎麼敢……怎麼敢讓幼帝直接下詔啊!
他想起今日早朝過後,秦少安請楚逐密談了一番,意識到可能出了大事,於是連忙讓張公公在花廳等候,自己趕來稟報。
楚逐聽完,眼睛如鷹隼一般眯起,周身籠罩上了一層怒火。
好個秦少安,前腳剛拿父親的事威脅他,後腳便私自讓幼帝下了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