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个好好的孩子,才半个月,就变成这样,他怎能不气?
周耀柏低着头不敢说话,双腿杵着直打颤。
他偷懒时,光想着墨氏不抓他功课,就可劲的玩,就忘了每半个月,父亲还要查问功课的事。
看周耀柏这副样子,周青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黑着脸指了指跟着他的书童:“你来说,最近大少爷都干些什么?在书房可有好好念书?”
书童秉性正直,自个也盼着周耀柏能一心向学,此刻周青远责问,书童看了大少爷一眼,垂眸答道:“大少爷对待功课,是比从前怠慢了些。”
书童说怠慢,已经是客气。
他若是直说周耀柏拿银子让人去找蝈蝈给他玩,周青远还不知怎么动怒。
周青远闻言眼前一黑,脸红一阵白一阵,那叫一个精彩。
周耀柏看出父亲气狠了,到嘴边狡辩的话,是一句不敢说。
深呼吸了几回,周青远才咬牙道:“你为何不好好念书?你难道不知,今后你要参加科举考取功名么?你如此懈怠功课,功名自己就能考上了?”
周青远的父亲,是国公府庶出一脉,没有爵位继承,这是周家众人不宣之于口的痛处。
当年周青远的父亲和周府大房分家,本来就闹得不愉快,他们这一房根本就没分到什么东西。
因周青远的祖父非常重视嫡庶区别,对待嫡子从小精心培养,而周青远的父亲则是一直由姨娘带大,没怎么读书,也没什么出息。
刚分家那段时日,他们这一房的日子过的很是困难。
好在周青远自己争气,表现出读书的才能,是以她父母砸了钱给他上京城最好的学堂。
他自己也是年纪轻轻就考上了探花,算是扬眉吐气,混个一官半职。
奈何因为和大房那边关系太过疏远,哪怕他考上了探花,因家里贫寒,没关系没钱财打点,得不到重用,从最开始皇帝给封了个从六品的官职后,三年时间也不过晋升到了正六品。
后来还是尹天瑶觉得不能如此,假死给墨锦溪让位,墨锦溪嫁入府中一年来,用嫁妆以及墨家的人脉打点,才在一年时间内,就从正六品升到了正五品。
周青远早就意识到,他们这一房想要出人头地,很是困难,墨家虽有人脉,但本朝向来看不起商人,只能通过钱财打点,若是以后儿子想出头,就只能通过科举考取功名,自己得有本事。
不像是一些权贵人家,随便动用点人脉,就能给儿子捞个一官半职。
周青远唯利是图,为人阴险,若说有什么他是做对了的,那就是鞭策儿子走科举这条路。
不科考,他们庶出一脉,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只有靠着自己的本事走到了官场,爬上高位,才能在国公府那些人面前,出一口气!
周耀柏对父亲的话不以为然,科举、科举,父亲在他耳边不知念了多少回,他的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心里虽有不服,但看父亲气成这样,周耀柏不敢触他的逆鳞,便乖乖地认错。
“父亲您别生气,孩儿知道错了,孩儿再不敢怠慢功课,回去就埋头苦读,等半个月后,父亲再考察功课时,绝对不让父亲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