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解放的心被重重一击,脸色瞬间变的煞白煞白。
他踉跄退后两步,苦笑了起来,“原是我活该。自己没什么本事,懦弱的什么都怕,连自己亲弟弟的赔偿款都要独吞,那是一条人命钱啊!我就这样没心没肺的全部都咽进了肚子,你恨我也是应该的。”
“这些年来,我有愧于你,更对不起跃进。我活该!是我江解放活该啊!我宁愿当初死的人是我!”
江解放突然就吼了起来,埋怨着自己,也是真的责怪自己。
他死了,就不用这么愧疚了,这样的愧疚就是一根针,在他心上扎了这么多年,并且没有要拔掉的意思。越钻越深,直到他被这种悔恨填满。人活到了头,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
他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也认!因为他活该!
之前还跟王美芬合计,他没有错,错的是江跃进,错的是所有人。他不过是拿了江跃进的抚恤金和赔偿而已,从来就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的究竟有多么彻底。
同样又重复的话,江恩山听了不止百遍,他转过身来,看住江解放,冷声道:“说的倒是比唱的还要好听,你宁愿当初死的是你?既然你这样愧疚,那就去死啊。在我这里说这些有什么用?”
江解放又无动于衷。
他垂下头,知道江恩山不会原谅他,梁爱就更不会原谅他。包括他的弟弟,在九泉之下也
不会原谅他。
江恩山笑了,眸子里没有丝毫感情,“怎么?不敢?”
“既然不敢,这些话放在心里骗骗自己就好,不用再来跟我讲。”打开车门,江恩山没有再搭理江解放,更不想听他说什么废话,开车就走了。
江解放站在瑟瑟冷风中,回了几次头,眼角似乎有了泪花。
他好不容易从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逃回来,知道生命多么可贵,又怎么会放弃自己这条命。
说的再多,无非是想让自己的内心好受些。
最好是能够叫江恩山原谅他,这样,他的内心才能有片刻安宁。
哪个人没有私心呢?
江解放亦是如此。
抿抿干裂的唇,江解放离开时脚下如同灌了铅,感觉走了好久的路,可还是没有到底目的地。
夜晚他又难以入眠,即便是睡着了,可还是一个噩梦接着一个。一闭上眼就是江跃进的那张脸,江解放几次醒来都是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感觉有人一直在扼着他的脖子,叫他没有办法呼吸。
再一次醒来是又是凌晨,江解放觉得自己浑身都如坠冰窖,冷的厉害。困的厉害想继续睡,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内心不安的江解放又跑了一趟剪子村,拉上王美芬一起去给江恩山道歉,被王美芬给拒绝了,还被吴广骂了一通神经病。
至于王美芬,潇洒的跟吴广去了百货大楼买东西。
她才不去道歉了呢,林婉禾给的那只金镯子,够她几辈子
人花了!像个狗的去讨好江恩山这种事,还是让江解放去做吧!
周末这天有探监日,江恩山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去了监狱探望江熙。
他之前只探望过一次,之后就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