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行吗?”年赋还在给聂尘尘剥虾,就见聂行云将手机抛还给年赋,径直往外去了,“诶诶诶!你去哪儿啊?!”
叫不回来一点。
“你就听他的吧。”何君来坐在一旁,没有酒就喝口饮料夹几颗花生米,把故事下饭,“反正说了他也不会听,你少点管。”
“这么严重?他和聂伯伯他们这是吵了多大的架啊,这么多年都和好不了?”
何君来又把花生米嚼得脆响:“他连我都没说,你还是别瞎掺合。”
年赋觉得不对,还想再问,何君来一把捂住聂尘尘的耳朵:“别说了别说了!尘尘还小!听不得豪门恩怨!”
“……”
聂行云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张小票,真把柯昔那包厢的单也买了,没坐两分钟又起身要出去。
何君来:“干嘛去?”
聂行云说:“付钱的时候手机落在前台了。”
何君来跟着站起身:“一起去一起去,我上个厕所。”
两个人出去时见到的就是柯昔面无表情毫无动作坐在水池中的样子。
都是有职业素养的,聂行云和何君来一个曾经是医生一个即将是医生,一眼就看出了柯昔的不对劲。
柯昔长得标致秀气,但是没有半分女气的,此刻长被弄湿,两眼无神的模样倒和女孩儿一样惹人可怜。
聂行云上前将柯昔抱起前,看到了不远处的汪轼,站在角落鬼鬼祟祟的,想也知道脱不开关系。
但怀里的人往他肩膀上靠了靠,那违和的刺儿终于收了回去,安静的样子可以同聂尘尘比乖。
柯昔的头骨一定很漂亮。聂行云都觉得自己现在的心理被人知道了肯定会被说变态。
聂尘尘一上车就看到了副驾驶的柯昔,身上包着哥哥的外套。
“小柯老师怎么在这里啊哥哥?”小孩趴在两座之间瞅,“小柯老师怎么了?”
柯昔并没有睡着,眼睛还是睁着的,但意识还是没有回笼,回答不了聂尘尘的问题。
“小柯老师可能生病了,哥哥顺便送他去医院。”聂行云规矩地回答,摸了摸聂尘尘的脑袋,“回去坐好,安全带系上。”
小柯老师不说话,有些吓人。
聂尘尘“噢”了声,到后座乖乖把安全带系上了,怕耽误了小柯老师看医生。
何君来刚刚问刘名那一句是否有心理病史问得嘴快,也不知道有没有做得逾矩,毕竟柯昔好像把这个问题隐藏得很好,刘名都没有觉有问题,他不知道柯昔是否愿意让他们知道。
心理生病的人大多都会选择这样做,将自己伪装得像个正常人,然而这样做的心思越深,病症也就越严重。
不过聂行云也没有想知道的意思,这是柯昔的隐私,而他也不是心理医生。
路程没走一半的时候,柯昔就回了些许神,左右摇晃着脑袋确认自己身在何方。
正好红灯,聂行云望向他:“醒了?”
“聂老师?”柯昔想不起来他们有见面,“尘尘?”
“嗯。”聂行云伸手探了探柯昔额头的温度,“去医院吗?”
聂行云的手掌很热,但柯昔不习惯别人的触摸,别扭地动了动,连带起衣物在身上的触感。
因为柯昔落了水,聂行云在车里开了暖空调,柯昔一动,聂行云盖在他身上的外套压得更重了,自己的衣服也沾在身上,笨重又潮湿的感觉更明显,他极其讨厌。
“不去。”音量极低,感觉人还是晕乎乎的,“我想换衣服。”
他抵触触水的笨重感,只想快些让自己变得干燥起来,给他堆一箱的干燥剂也没问题。
聂行云却问:“你知道自己生病了吗?”
“不去。”柯昔重复,“我想换衣服……”
聂行云蹙眉又喊了声:“柯昔?”
柯昔嘟囔:“我想换衣服……”
柯昔是清醒了些,但不多。
学医的理论基础什么都学过点,柯昔心理有些问题,这会下意识说的话反而更需要重视。
绿灯亮起,聂行云将车调了个头。
聂尘尘看方向不对:“哥哥,我们不去医院了吗?”
“嗯。”聂行云回答,“带小柯老师回去换身衣服。”
柯昔坐在副驾驶上,回忆断断续续地,记忆一会儿进来一点,在聂行云拐第一个弯的时候想起了自己是怎么落水的,眸子一暗,他跟汪轼肯定要没完。
在距离聂行云家还有十分钟路程的时候,他想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拱了拱身上的衣服,他觉得自己还能再装一装死。
到聂行云家聂行云要将他抱下车的时候,他想起自己是怎么从水池里出来的……
自己是不是还往人肩膀上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