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幾人來的時間不長,以為蘇朝暉是日常跟進,於是男孩猶猶豫豫道,「我是河縣的,出來掙個彩禮錢,五哥說,我發展六個下線就能掙到了,而且還能當經理,我爸去提親也有面子。」
「我是給弟弟掙學費的,我弟要去城裡讀中學。」女孩也說,「九妹說我每發展一個下線,就能我弟掙一年的學費。」
蘇朝暉明知故問,「那你們發展了嗎?」
在坐的都沉默了。
「小亮哥,」男孩怯怯地問,「那晚我聽家駒說,我們到死也拿不到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蘇朝暉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問,「你們賣產品給外人,一套按兩千算,還是三千算?」
「九妹說,我們是員工折扣,兩千。」女孩道,「內部價,不外傳。」
那不對啊。
蘇朝暉舒展的眉頭又皺起來。按公司制度的規定,賣三套能升職為經理。一套產品售價三千,三套九千。那兩千一套賣出去,三套才六千,實際上等於最少要賣四套,也就是發展四個下線才行。
這是分明兩套規矩,到底按哪套算?
「嗯,我也是。」蘇朝暉還要再問,飯堂頃刻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往前門看去——
五哥鐵青著臉,站在門口,他的目光搜尋一通,鎖定了後排蘇朝暉:「你過來。」他薄薄的嘴唇好像沒動一樣僵硬。
蘇朝暉升起了不祥的預感,但這不祥卻也是他的某種期盼。
所有的目光看向他,氣氛凝滯得讓人透不過氣。
「艾,來了。」
第33章:針鋒
五哥沒有進自己的辦公室,而是帶著蘇朝暉去了離人群較遠的電話室。
一打開門,蘇朝暉就看見裡面還坐著四名高大健碩的男人,他認識這幾人,是專門分管男寢紀律的老員工。
見五哥進屋,幾人紛紛起身,蘇朝暉當即感受到了強烈的壓迫感,他還是逐漸緊張起來。
「五哥,您找我?」蘇朝暉問,「是要跟我說啥事?」
五哥訓話時,習慣性地端著玻璃茶杯。只見他吸了口茶,蓋上杯蓋,坐到凳子上問,「你昨晚怎麼睡的?」
這個問題在意料之中,五哥這麼問,就是他掌握了某些情況。蘇朝暉如是答,「九妹說我一個人在房間不安全,讓我在她那借宿的。」
哪知,話音剛落,啪的一個耳光狠狠甩在他的左臉,霎時間,鼻腔里的血如絲線般緩緩溢了出來。
蘇朝暉雖然有所準備,但這冷不丁的一耳光還是把他打得發懵,他感到腦內嗡嗡作響,喉嚨泛著腥甜的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