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雌虫表情冷下来:“辞职理由是什么?”
“具体原因不明,很多小道消息说新任皇帝在铲除前一任留下的残余势力。”
对方笑了笑:“当然,我不太相信这种说法。伊芙琳很厉害,她上位后拉住了差点整个崩盘的人类族群前一任皇帝太早离世,这个新生的政权集合体尚处于不稳定状态。她把蠢蠢欲动的老派贵族们全部摁下去,甚至将自己的家族也清洗了一遍。”
“新的女帝看上去可不是会因为派系问题,就褫夺官员职位的昏庸家伙。”
伊芙琳不是那种人,这点萨克帝比谁都清楚,这也是他最终指定继任者的原因。
母狼般的女人眼光狠辣、头脑清晰,但不会像他那样穷兵黩武。由她接手,帝国理论上来说会拥有一个相对平稳的展期。
对方不会因为一些可笑的理由去逼迫有能力的官员退隐。
“你刚刚说‘一度’?”
他注意到了亚瑟话里的重点。
“是的,一度。之后皇帝亲自将前任帝国书记官又抓回来了。”
是真的“抓”。
曾经的第二军团长、现任的最高执政者亲自拎着鞭子,踹开了过早退休在家的克莱因的大门,将死活不愿意再担任职务的男人从家里拖出来,一路拖进红鹿宫。
“据说书记官被扛进飞行器的时候惨叫得整颗都星的人都听到了,不然我们身处卡姆兰也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然后第二天对方就恢复了任职。”
“……”
不愧是你。
听上去确实像是第二军团长能干出来的操作,毕竟对方是当年把萨克帝抽得满地跑的女人。
虽然还搞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因,但勉强结果还算好,令萨克帝稍微放下一点心来。
克莱因是一个严于律己、一丝不苟的人,以他对自己这两位友人的了解,可能是真的生了一些令克莱因无法释怀的事情,才会让对方黯然离去。
虽然已经不太记得具体的过往经历,但他清楚,自己那心思缜密的同伴远比他细腻,即便他可以放过自己继续向前,对方却很容易陷入过去的死胡同里。
然而伊芙琳的处理方式和他一样粗暴,毫不惯着其他人的情绪,只看事情的结果。
实在是令人脑壳痛的展。
萨克帝在心底默默记了个帐,之后他还是得想办法前往真正的人类居住星域一趟,给当年所有的烂摊子做个结。
来的时候他们花费了三个小循环的时间,结果因为灰翅族群的意外,萨克帝和武装种们在卡姆兰几乎没有做任何停留,又日夜兼程地往回赶。
回程的战舰连跳五个跃迁点,穿过两个纷争区,几乎是将时间压缩到最短。
随着能源星的近在咫尺,萨克帝利用独处的时间做了一遍信息梳理。
这次航行获得的消息获取量太大:亚瑟同克拉克的关系,格拉链接上大信息巢的操作,灰翅族群分裂的原因,Vx197的秘密,伊芙琳与克莱因,还有遗忘太久关于他自己身份的疑云……
自重生以来他一直回避去想的问题需要仔细整理他要知道他在一具雌虫身体中醒来、身处劫掠船的理由。
他不相信任何虚无缥缈的灵异故事,也不相信神明和奇迹,事情的生必然有其原因。
如果弄不清楚,凝成死结的悬案就会变成一根陷入手心的木刺,无论何时回想起来都将隐隐作痛。
他要将这根刺连根拔起,无论好坏。
当他兀自思索挤成一团的混乱讯息和分拣理不出头绪的线头时候,能源星已经位于触手可及的距离。
在此之前核心种同亚瑟商议好,身为人类的青年会暂时居住在船上、不去地表乱跑。如果他们之后决定前往灰翅族群的星域,一定会带对方一起。
这是一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旅程,原本七个小循环的时间被压缩成五个,远比原定计划更早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