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廷吩咐侍應生把甜口菜擺在江旎面前,笑說:「江小姐和我妹妹苗靚差不多年紀,小姑娘們都愛吃甜,阿靚還跟我提起過你呢,說是在君朗見過。」
「是有這麼一面之緣,苗總有心了。」江旎面上道謝,心下恍然,果然是苗靚的哥哥。
突然覺得這飯局上空的硝煙元素又多了一味,原來不僅為公事,還為家事。
她知情識地不多話,隨便夾了兩筷子,不著痕跡地瞥了眼霍司臣。
他用餐慢條斯理,像極了名媛公子們從小上的禮儀課範本,但又毫無端著的痕跡,自然得仿佛他打娘胎出來就那麼吃飯。
江旎驀地想到程念說他家庭不睦,一副高門貴家對孩子從小嚴苛要求的畫面浮現眼前。
隨即輕微地搖了搖腦袋把思緒晃出去,演戲就演戲,動哪門子惻隱之心?心疼自己還來不及呢,明明昨天才被這個閻王帶到千米高空威脅過。
海風微涼,飯畢,苗廷再次試探:「江小姐喝了酒,需要送嗎?」
江旎瞭然,大概是看她和霍司臣來的時候不曾一道,所以才這樣問。
她忍不住短暫觀察了下霍司臣,捕捉到他眼底極細微又轉瞬即逝的不耐煩。
江旎笑著禮貌拒絕:「不用麻煩苗總,我跟霍總回去。」
苗廷也不再多說什麼,送他們到樓下,看兩人上了車。
坐進車裡,他就在身旁,江旎把頭別向另一邊,梳理這天所見所聞。
苗廷一直在強調和君朗的合作關係,但霍司臣顯然沒當回事,如果真合作密切的話,他何以攔著苗廷跟她接觸的動向?
難不成還指望這閻王是在拈酸嗎?
正想著,猝然又感覺身側颼颼地有點發涼。
她扭頭,撞進他目光。
霍司臣正好整以暇地對她眼露幾分打量,如果她沒眼花,或許他還向她這側稍稍傾身了幾度?
怎麼感覺像看穿她心思一樣,江旎莫名心虛,好死不死,小陳特別有眼力價,前后座擋板適時升起。
這一升,升得她滿頭問號。
這是幹什麼?!
小陳想多了還是她想少了?
江旎忍不住往後縮了縮,這時候很難不想到看過的各種廢料。
拜託,她也只是演戲,別來真的啊!還沒有到為藝術獻身的地步呢!
他此時沒戴眼鏡,那雙眼瞳和她夢裡夢到的一樣,現實里衝擊感遠比夢中強烈,像世界盡頭暗夜裡一泓冷泉,投石一顆漾起層層波瀾。
江旎吞了吞口水,下一秒,聽見他聲音冷而沉:「你和苗氏什麼關係?」
?
心當即涼了半截。
好你個狗男人,懷疑我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