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周苔拉开车窗直接跳了下去。
半天没动静,周苔无语地盯着自己的脚,她跨到了安全带,直接从车上摔了下去。
“你,过来,”周苔嘴里嘶着冷气,她跑不远只能拉上这个人。
“你冷不冷?”祁麦将她扶起来,神情有些惘然,她浑身都是伤,裸露的皮肤被冻的青紫。
“你认识我吗?我记不清了,你带我回家我妈会给你钱的,还有这是哪?”
周苔看着这个英俊的男人,脑海里并没有关于他的记忆,她现在只想回家,她妈妈肯定又去找那个男人了。
“快走,不然我就杀了你,”周苔将刀片横在祁麦的脖子上,她的眼睛半眯起来,她要赶在傅行舟醒来之前出国。
祁麦弯腰将她横抱起来,她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她后背的骨头已经凹了出来,像一只小猫一样轻。
祁麦将她放在后座上,掏出药酒帮她擦拭伤口,他仔细地固定好脚踝,他平静地看着周苔,“你杀人了吗?”
“是啊,你猜下一个会是你吗?”周苔嘴角又扯出得意的笑,她注视着祁麦,如果那双脸敢出现现恐惧的表情,她就把那双漂亮的眼睛挖下来。
“或许吧,你要去哪?你有去的地方吗?”祁麦温柔地看着周苔,他用湿巾将她的手擦干净,他想他应该不能当律师了。
“四川,你带我回去,你认识我?”周苔记起来以前的事,她要保护好她的妈妈,要把她藏起来。
“嗯,认识,我们是雌雄大盗,你看你做任务把老公都忘了,之前我们快意江湖的时候也没想过你这么绝情,早知道这样说什么我也不跟你结婚,本来就说干完这单就要金盆洗手的,谁知道你把我都忘了。”
祁麦有些哀怨地看着周苔,话语里都是委屈巴巴的。
“啊?”周苔太过震惊,从座位上直接跳起来,头直接磕上了车顶,肿成硬疙瘩。
“你都忘记了,”祁麦捂着心做出悲痛的样子。
“证据在哪?”周心下存疑,难怪她对这辆车有种熟悉感,也说通了她身手为什么那么好。
“你还要证据?你摸摸你的心看看,难道它不对我滚烫吗?你都忘光了,你忘了我们这行要隐姓埋名吗?不能留下身份信息的,就是怕事情败露牵扯家人,要不是你苦苦追求我,说什么一辈子对我好,我也不会跟你做这么危险的活。”
祁麦演上瘾了,此时周苔在他眼里就是一个负心汉,他双目含泪,带着一丝背叛和不可置信的目光,脸上又是愤怒和哀怨,他不知道说什么,打开窗让风吹进来,吹干眼里的泪水。
“是我的错,让你受苦了,”周苔不知道自己还有爱人,难怪她对跟傅行舟结婚那么生气,她小心地捧着祁麦的脸,亲了一口。
祁麦呆愣愣的,周苔的唇覆在他脸上,冰冰凉凉的,他又欣喜又有悲伤,嘴角翘的都压不住,将刚才阴郁的表情一扫而空,她真的失忆了,那她的箭怎么办?
“我想去四川,我不要待在这里,”周苔重复自己的要求,这个人傻傻地也不知道逃命。
“好,”祁麦阖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清明,他要弄清她是怎么失忆的。
将入凛冬,周苔身上还是单薄的连衣裙,祁麦将车内暖气开到最高,周苔还是控制不住地抖,祁麦将手覆在她的额头,烫的缩回了手。
“你烧了,”祁麦将车停在路边,打开双闪。
周苔已经烧的神志不清了,可她咬紧牙关不吃任何药片,祁麦喂进去的多半被她吐出来。
祁麦将药片碾成粉用水冲服,她也是喝了就吐,浑身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手脚冰凉,额头滚烫。
周苔蜷缩在一起,她抵触着那些药的味道,那种心理上的不适让她作呕,她吃不下咽不下,只觉得恶心。
她心想,这个漂亮的黄毛小子还是抛下了她,他是不是去报警了?如果再落到傅行舟手里,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出来,这一次全仰仗他的自大和轻狂。
祁麦不敢跑远,他怕周苔遇到意外,地图显示这里二十米外有家小卖部,现在是半夜三点,他们已经走了735公里。
他将刀藏在袖子里,他不能出现意外,不然周苔会烧死的,那个小卖部是几块铁皮组装的,十几平方米的地方,又做生意又是生活的地方。
“买东西,有人在吗?”祁麦用力敲了敲铁皮,黑夜里惊起一片鸟叫的声音,郊区常有野猫,隐隐约约的婴儿哭声传入他耳中。
“来了来了,大晚上的买什么?”摊主窸窸窣窣地穿衣服,上个有啤酒肚的老年男子,身上的汗衫扣错了扣眼,整个人一阵疲态。
“有糖吗?”
“你说那玩意啊,唉你算是找对了地方,我这里庙小但是货都是最纯的,你不是条子吧?”
老汉来了精神,看他染的头和萎靡的神色就知道是个小混混,年轻人现在流行吸这口,半夜里上瘾难受呢,他搓搓手,准备宰了这只肥羊。
“正经的糖,带包装的,不要散货,”祁麦知道这里鱼龙混杂,但没想到小卖部也能做挂羊皮卖狗肉的事情。
“不行,你必须买我的货,不然你告到条子那怎么办?老汉我是看走眼了,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正派人,不留下一千块钱别想走。”
大爷的脸一变,拉的老长,上次因为没及时搭理那些瘾君子,他的店就被砸了,这次居然不是来要货的。
他还想上手,祁麦将刀横在他脖子上,他咕咚一声,大气也不敢喘,老汉知道自己遇上硬茬了。
“那些东西在哪?我看看货,好的就都要了。”
拿着没拆封的糖,祁麦抵着他的喉咙让他去找货。
老头颤颤巍巍地脱下裤子,他的肚皮耷拉到大腿内侧,哆嗦地从内裤里面的裆掏出一袋粉状物体,是用小透明袋子装着的。
祁麦松了口气,这就是面粉,看样子老头也被忽悠了,他从口袋掏出5oo放在桌子上,这是买糖的钱加精神损失费。
他盯着老头的脸,不放过他的一丝表情,“你这个是假的。”
老头吃惊就要反驳,他面上涨红,神情猥琐,他确实是做一棒槌生意,反正那些人开了车就走,就算有几个回来砸店,损失也没多少。
祁麦没放过他面上一瞬间的轻松,了然,现在他不能跟老头耗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