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月将盖子打开,那匣子里躺着的,赫然是一尊白玉观音。
“母亲平素最是信佛,儿媳便托了父亲要了那南海得来的白玉石,由宫里顶级的玉石匠人照着母亲的画像塑成这尊观音像。”
童子月恭谨地蹲福道。她口中的父亲,自然不是指前厅的韩大人,而是她那位位居翰林大学士的爹爹。
所以说,有一个给力的爹有多重要,这简直是装逼利器啊,柯雪柔全程内心小剧场不停。
转眼间,那观音像已经由韩母身边的嬷嬷接了过去,呈给韩母细看,也方便在座各人一同观赏。
“别说,这观
音像确实跟韩夫人极为相似。”刚刚说话的那位夫人又开了口,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表示赞同。
然而很快,人群中就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这韩公子啊,不止是孝顺,而且还重情!”
这本是夸赞的话,只是韩母这头还没点下去,那人又接着说道,“之前韩公子跟花魁娘子那一场轰轰烈烈的红尘轶事,现在想想也仍然觉得可敬可叹啊。”
柯雪柔吃着糕,以眼神询问小婉。
韩家家风甚严,这韩阳虽说没事也逛逛什么楼啊阁啊的,但还真没有跟什么花魁娘子闹过花边绯闻,至少在她柯雪柔穿越过来之后,应该是没发生过这事的,否则韩阳他爹韩庆明老匹夫,早就把他打到半死不活半个月下不了床了。
既然不是近期发生,那就只能是陈年往事了。
小婉接受到自家小姐八卦的眼色,想了想,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后,俯身附在她耳边叽里咕噜的说起八卦来。
小婉自然也是跟着自家小姐到了这边之后,听韩府的人说起来的。
这韩阳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曾与如意楼里的一位姐儿听雪要好,那听雪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若不是身世凄苦也不会委身青楼。姑娘一开始是非常坚持做个清倌,宁死也要坚定地卖艺不卖身。
可惜这个原则没坚持多长时间,在龟公鸨母的威逼胁迫之下她还是妥协了。因那女子确实姿容清丽,楼里的鸨母为了抬
高市价便策划了一场活动,谁出价高,便能拍下听雪姑娘的初夜。
那一晚的如意楼可以说是赚得盆满钵满,京中凡是有头有脸的男人都不愿亲自出面,都是让自家家奴出来举着牌子竞拍,便是家里没什么多余银子,或是夫人凶悍善妒的男人,都偷偷溜过来看热闹。
最后出价最高的,便是她们眼前这位韩阳韩少爷了。
至于说轰轰烈烈,那都是后话了。
听雪姑娘既伺候了韩少爷一夜,过了不久便怀了身子,等发现的时候都有三个多月显怀了,听雪姑娘没经历过这事,自然怕得不行,便大着肚子来找韩阳讨主意,正好让童子月撞见,这才闹大。
后来这件事的解决办法,便是韩家拿钱堵了听雪姑娘的嘴,替她赎了身,一辆马车送回了老家。至于听雪肚子里韩家的种,听韩府里伺候老夫人的碎嘴丫鬟说,是赐了一碗红花了事,至于那姑娘喝了红花落了胎之后会不会对身子造成什么损伤,韩家可一律不管。
毕竟现在家中是童子月主管家事,人家又是大学士的千金,这要传出去韩家的长房长孙的亲娘不是童家女儿,却是个风尘女子那真是实实在在打童家脸面了,所以说这个孩子,是说什么都不能留。
至于后来韩庆明又和韩老夫人做主替儿子纳了段家庶女做妾室……这段家女儿虽说不是嫡出,但好歹身家清白不是?
柯雪柔听完这桩事,
将手里剩下的芙蓉糕放进嘴里狠狠嚼了两下。
要说这当婊子还能臭不要脸的立牌坊这事,姓韩的一家人敢称第二,恐怕也没人好意思排第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