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礼的眼中始终泛着一层湿润的星光,他不可抑制地替牛娃一家人难过。
为了一头肥猪,葬送了两条人命。
可是换过角度想想,牛娃又有什么错?
在别人眼里只是一头肥猪,对他而言,却是来年的学费,甚至是读书的希望。
人生有时候就是那么无奈。
乔彦心坐在床边,温柔摸着季宴礼的眉眼。
“宴礼,跟我说说你救援的事情。”
季宴礼轻轻叹了口气,讲了在川城发生的事情,也说了牛娃一家的遭遇,以及他跟陆正恒受伤的经过。
把心中的郁结说出来后,季宴礼好像吐出了一口浊气,好受多了。
“彦心,你一会儿替我去看看正恒怎么样了。”
乔彦心点点头。
“好。”
季宴礼握住她的手,依恋地说:“现在别去,我想跟你说说话……”
乔彦心知道季宴礼心情不好,专挑他喜欢的说,土味情话一串串往外冒,哄得季宴礼眉眼舒畅,薄唇勾了起来,浑身的伤痛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小护士端着托盘进来要给季宴礼打吊瓶。
乔彦心把季宴礼的一只胳膊从被子里掏出来,撸起衣袖。
季宴礼皱了皱眉,眼睛紧紧眯成一条弧线。
他是钢铁一般的男子汉,不怕流血不怕受伤,也不怎么怕疼。
唯独害怕打针吃药。
从小看到医生手里的针头就心慌。
乔彦心不由笑了笑,小手握住他的大手,轻声哄他:“不怕不怕,蚂蚁咬一下就好了。”
语气又轻又柔,好像在哄小宝宝。
季宴礼还是怕,但是眉头皱得没那么紧了。
护士看了看季宴礼,又看了看乔彦心,被两人的容貌惊艳到了。
笑着说:“你俩长得真好看,简直是天生的一对儿。”
乔彦心笑看着季宴礼:“听见了吗?美女护士都说咱俩很般配呢。”
季宴礼很高兴,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护士趁机把针头扎进他胳膊上的血管中。
三两下用胶布把针头在胳膊上贴好。
“好了。”
季宴礼睁开眼睛,有些意外,这就好了?这次扎针咋一点都不疼呢?
“叮嘱病人按时喝药……”
护士把几个小药包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又叮嘱了每次的药量和服用方法后,便出去了。
乔彦心默默记在心里,摸了摸季宴礼的脸颊跟他商量。
“病房里没热水了,我去打水,然后喂你喝药,好不好?”
季宴礼的眼珠子恨不得粘在乔彦心脸上,摇了摇头:“我现在还不想喝药,我想看着你。”
乔彦心俯身在季宴礼的薄唇上亲了几下,继续哄他。
“你嘴巴都起皮了,我去打点水给你润润嗓子,乖乖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了。”
季宴礼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乔彦心的小手。
“好吧。”
乔彦心起身拎起空水壶出了病房,她本来想去护士站问问热水房在哪边。
恰好听到几个小护士在聊天。
“三号病房的那个军官长得真好看,可惜两条腿伤得太重,可能废了……”
“可不是,那么帅的人如果成了瘫子,也太可惜了,想想我都替他难受……”
“我觉得他对象更可怜,他对象长得那么好看,还那么年轻,难道一辈子要跟个瘫子捆绑在一起?啧啧,好可怜啊……”
三号病房的军官不正是季宴礼吗?
乔彦心心底传来密密麻麻地痛感,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
季宴礼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如果他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对他的打击得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