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站在猪圈门口,左胳膊早些年受过伤,使不上劲儿,只用右手拽着猪尾巴,就直接将一头快有两百斤重的肥猪给拖了出来。
好一个力拔山兮气盖世!
刘家是开猪肉铺的,一大早要收拾出来两头猪,待会儿还要做卤猪蹄、卤猪头、卤猪杂……
除了苏云绕之外,其他人都早早起床了,各有各的忙。
已经宰杀好的一头猪就在旁边摆着。
另一头见死了的“兄弟”,颇有几分兔死狐悲之感,在刘镇海的手里挣扎得十分剧烈。
苏云绕撸起袖子就要帮忙。
却被姑父连忙阻止道:“哎哎别!你就莫要出力了,出也出不上几分力气,别到时候不小心又被猪拱了。”
只个一“又”字,便道尽了苏云绕不堪回的黑历史。
表姐刘文英提着杀猪刀,也跟着附和道:“三弟人美力气小,杀猪不适合你,乖,就在旁边看着啊,别往前凑。”
刘文英其实也就只比苏云绕大九个月左右,上个月初八的时候,才刚满十六岁。
好好的一个花季少女,却遗传了她爹的一身神力,以及高壮的个头、英挺的五官,还有大大咧咧的性子。
只见她左手拎起一只猪前腿,跟刘镇海前后配合,两人提劲一甩,就将整头猪给甩到了杀猪凳上,再用膝盖死死按住,任凭那猪如何挣扎,也再动弹不得。
刘文英对着厨房方向高声道:“娘,盐水兑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来了来了!”
姑母苏成慧端着半盆盐水出来,路过苏云绕面前时,还不忘关心道:“三郎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昨夜那么晚了才回来,怎么也不多睡一会儿。”
“也没多晚啊,姑母我来吧。”苏云绕伸手要去接盐水盆子。
苏成慧避开没给,有些嫌弃道:“得了吧,别待会儿被猪蹄子一撂,又把一盆好好的血旺给我打翻了。”
苏云绕:“……”
行吧,全家都是狠人,就显得只有我一个是废物呗。
苏成慧一边念叨,一边将盐水盆子放在猪脖子下面接着。
刘文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鲜血喷涌飞溅,猪挣扎着叫得撕心裂肺,这样的残酷场面,瞧了十多年,苏云绕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苏成慧将一盆猪血端到屋檐底下放好,洗了手招呼道:“都赶紧吃了早饭,好把灶给空出来,还得再烧一锅开水烫毛呢。”
话音刚落,一名瘦弱的少女买了早饭回来,细声细气道:“姑母,今早卖烧麦的胡大爷没有出摊,我只买了十来个葱油花卷。”
少女名叫苏云婷,是苏云绕的双胞胎妹妹,同样也只有十五岁。
大概是娘胎里被兄长抢了太多的营养,苏云婷一生下来就有些先天不足,自幼吃的药,跟吃的饭一样多。
苏成慧无所谓道:“也行,你大哥煮了蛋花粥,还拌了小咸菜,配着花卷吃正好。”
在厨房里煮粥,拌咸菜的刘文轩,此时也正好用托盘端着一砂锅蛋花粥和两碟子小咸菜进了饭堂。
刘文轩今年十九岁,生得高大俊朗,别看他腰上系着围裙,脸上沾着锅灰,却是个实实在在的读书人,去年二月刚考中秀才,在红榜上的名次还不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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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绕和苏云婷还没出生的时候,亲爹苏成泽就意外去世了。
亲娘姓周,名灵韵,据说是落魄的官家小姐,生下苏云绕兄妹没多久,就抛下一双儿女,到京城投奔远亲去了。
兄妹俩是由亲姑母抚养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