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妹接过棋子,是个黑《马》,青石刻的。
临走,王道又交代“恐要涉水,妳可识水性?”
诗妹答会,便告辞。
赶回客栈,整了个包袱,带上该带的物品,心中挂念着蓝生,便匆匆往城东赶去。
诗妹找到白杨树前的马大妈家,可她正在后院生火煮饭,虽亮出黑马,付了银子,可她却要诗妹等火生好。
想起生火可是蓝生的绝活,诗妹更是心急如焚。
好容易火生着,马大妈四下张望了一会,便要诗妹随她至屋里。穿过内室,内室有个暗门,出了暗门,放眼望去是一条漆黑毕直的甬道。
随马大妈走至甬道尽头,已是内城厚墩墩的石墙,墙甚高,听说朱元璋去年才加高,最少有四丈余,莫说诗妹,便是蓝生也无法跃过。
幸好马大妈不是要诗妹翻墙,而是随她钻入一处地道。
这地道甚是隐密,直通墙外,可出口却在护城河上…
好在几月未下雨,河水甚浅,只到诗妹肩膀,诗妹庆幸这样头便不会湿了。
诗妹先将头探出石门,见四下无人,再将身体钻出去,脱了鞋,将之塞进包袱,运足气奋力将包袱仍过河,然后下水,泅泳过河后,只稍稍整装,便直奔蓝生藏身处。
一路施展轻功,诗妹终于气喘吁吁地来到马车前,可却惊见四周有明显打斗的痕迹,急得心都快蹦出胸口。
一头钻进马车,只见蓝生奄奄一息斜倚在车椅上,衣裳满是血渍,双手抱着盛还魂丹的瓷瓶。
“师弟,你怎么了?”诗妹流着泪,边探着蓝生的鼻息,边把着他的脉。
“幸好心脉尚未断!”诗妹立即拿出王道给的药丸,先用那毒镖往自己手上划过,确定中毒后,服下一粒药丸。
原来方才诗妹多药了颗药丸是怕药不对,凡特殊的解毒药皆是以毒攻毒,有其独特的毒性。蓝生现已奄奄一息,豪无抵抗力,若药不对,恐反酿大患,因此诗妹才以身试毒。
过了一会诗妹觉得身体内的毒性果然解了,才放心喂蓝生吞下一粒。
诗妹轻拍抚着他的背,就像喂婴儿吃奶一般。
诗妹柔声道“一个时辰后再喂你吃些东西,现在闭目养神,不要开口,切记,两个时辰内绝不可运气。”
这药丸气味甚是酸臭,蓝生双眉猛蹙,紧握着诗妹的手。
他的手颤抖而微凉,可诗妹的却更冰。
诗妹再把过蓝生的脉,面露喜色道“药对了,你现在闭目养神,我俩今晚得在此过夜,我须将湿衣裳换下,否则夜里必要着凉。”
蓝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勉强微点着头。
诗妹先从包袱里拿出厚衣裳,披裹在蓝生身上,再拿出自己的。犹豫了一会,即便是青梅竹马、生死与共,可当下却要在蓝生眼前更衣,不免腼腆难为。
终于换好套干衣裳,诗妹倚着蓝生肩臂,一个时辰后胡乱吃了些干粮,便相倚而眠。
次日晨,蓝生恢复的异常神,不但毒已全解,功力也恢复了五、六成。
蓝生道“昨晚那帮人寻来,急岔了气晕了过去,若不是诗妹及时赶来,恐怕便要不测。”
诗妹惊道“不是你诗妹,我来时现附近有打斗的痕迹,惶恐不已。”
“那会是谁?”蓝生与诗妹皆想不透,此地举目无亲,除了王道父女,一个人也不认得“难道会是王道的女儿?”
“当不是”诗妹道“救你的人武功必定极高,稍早我去外头看过,最少来了十几二十人…,他不但将敌人全部击退,还将死伤者移走,现场不但是刀剑、连血滞足迹都未留下。”
“那会是谁呢?”蓝生想不透
想不透便暂搁着,有人暗中相助总是好的,两人整装进城,先回客栈饱餐一顿,再一同走进乌衣巷去会王道。
王道家门依然半开,赫然见他端坐在墙角,向两人招手示意。
走进屋,将门掩上,两人齐拱手向他致谢。
王道自然认出了蓝生,疑惑的望了诗妹一眼,似乎还没认出诗妹便是那少年,又想了一会,才反谢之前蓝生救他父女之事。
诗妹道“一来一往算是扯平了,不知妳女儿往何处去了?”
王道叹了口气,没直接回答,却问道“你二人对白莲教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