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長長的刀疤從右胸口劃到左胸口,雖然疤痕已經變淡了,顯示出它的年歲已經很久遠,但依然能從那長長的刀疤看出當年魏衍廷傷得有多重。
沈青嫵手指落在傷疤上,不受控制地輕顫了一下,他受傷的時候一定很痛吧。
如果不是為了大周,他又怎麼會堅持到現在。
他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將軍。
沈青嫵手指撫過魏衍廷胸前的傷疤,眼睛不由自主地濕潤了。
「不要亂摸。」魏衍廷閉著眼開口,他雖然看不見,但能清晰地感覺到沈青嫵指尖的溫柔。
「我才沒有。」沈青嫵慌忙收回手,臉頰微紅,轉眼看向別處,不敢再看魏衍廷,有一種偷偷幹壞事被當場抓住的羞恥感,嘴硬否認:「我只是檢查一下,等會兒要給你施針。」
魏衍廷勾了勾唇角,提醒她道:「一刻鐘快到了。」
沈青嫵收起跟他鬥嘴的心思,轉身走到門口,打開門,見張相之就等在外面。
「張神醫,我一會兒要給王爺施針,你進來幫下忙。」沈青嫵往旁邊側開身,請張相之進屋。
張相之口中應「好」,邁步走進屋裡。
「青嫵姑娘,我要怎麼做?」
沈青嫵拿出一長排銀針,一一消毒,道:「我給王爺扎針,你幫我搭把手,注意觀察王爺的情況,以防發生意外。」
「我知道了。」張相之走近,幫沈青嫵遞上銀針。
沈青嫵拿著銀針,目光專注,一針針扎在相應的穴位上,手法又快又准,很快就在魏衍廷的身上扎滿了銀針。
魏衍廷起初還沒有什麼感覺,沒過多久,一股熱流就開始在他身體裡四處遊走,剛開始他只覺得一點點的不適,尚在可以忍受的程度,慢慢地那種感覺越來越詭異,竟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他的身上啃噬攀爬一般,又癢又麻又痛,忍不住想要用手抓撓。
「忍著不要動,否則前功盡棄,變成廢人。」沈青嫵小臉上也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她完全顧不上擦,施針看是簡單,實則也是一場體力活,她時刻關注著魏衍廷的情況,剛一發現魏衍廷要動,就厲聲出聲呵止。
魏衍廷立馬就不動了,憑藉著強大的意志力,忍受著千萬蟲蟻在他身上吞噬骨肉一般的麻癢疼痛,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坐在藥湯里靜如神佛,一動不動。
沈青嫵終於扎完了最後一根銀針,一滴汗珠順著她的額角滑落,張相之見狀遞給她一張白色的布帕,沈青嫵伸手接過,用輕軟的嗓音道了一聲謝,拿著布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青嫵姑娘,我扶你去旁邊休息一下。」張相之看出她施針後此刻的虛弱,巴掌大的小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面色蒼白疲憊,是耗費了太多心力之後的症狀。
張相之扶著沈青嫵到旁邊的圈椅上坐下,又拿了一顆他自製的藥丸給沈青嫵,解釋道:「這是我自己做的,效果不錯,你試試。」
沈青嫵微一點頭,拿著藥丸送進嘴裡,咀嚼了幾下吞了下去,又端起旁邊桌上的茶水喝了幾大口,壓下藥丸的苦味兒。
「有點兒苦。」沈青嫵蒼白著臉笑道:「可以加點兒蜂蜜和棗泥進去,口感會好一些。」
聽起來像做小吃一般,張相之在心裡琢磨了一下,似乎也可以一試,感覺甚好。
沈青嫵坐著休息了一會兒剛緩了一口氣,對面坐在藥湯里的魏衍廷突然噗地一聲吐出一口黑血來。
張相之臉色驟變,快步奔了過去,沈青嫵也跟著起身,幾步走過去觀察魏衍廷的情況。
「王爺你感覺怎麼樣?」張相之手搭上魏衍廷的手腕診脈,眉頭不由自主地皺緊。
「還好……」魏衍廷一開口又吐出一口血來,先前被熱藥湯熏紅的臉也變得蒼白,顯得十分脆弱,透著有一種猶如上等瓷器般的易碎感。
「青嫵姑娘,你看王爺這是什麼情況?」張相之往旁邊讓了讓,留出位置方便沈青嫵給魏衍廷檢查。
沈青嫵伸手搭上魏衍廷的手腕,凝神診脈,過了一會兒她道:「不是什麼大事,是王爺身體裡的毒血逼出來了。」
「那就好。」張相之點點頭,鬆了一口氣。
卻聽沈青嫵又道:「只不過王爺所中之毒,用此法並不能完全解毒,依然會有毒素留在王爺體內。」
張相之:「那要怎樣才能完全解除?」
沈青嫵:「還需要一味藥。」
魏衍廷突然咳嗽了一聲,張相之轉頭朝他看去,只見魏衍廷睜開眼,道:「我已經感覺好了很多了。」
「到時間可以取針了。」沈青嫵看時候差不多了,讓魏衍廷先不要說話,保持平和安靜,她將插到他身上的銀針一根根取下來。
一根針,兩根針,三根針……滿滿的一排針都取下來了,沈青嫵再檢查了一下,一手握住魏衍廷的右胳膊,試著往上抬起,問道:「會痛嗎?」
「不痛。」魏衍廷淡定地道:「一切正常。」
沈青嫵又重複去抬他的左胳膊,同樣問他痛不痛,他依然不痛,接著沈青嫵又在他的前胸後背各處按了幾下,她的手小巧有力,不是軟綿綿的那種撫摸,心無旁騖,一心只為給他檢查,沒有綺麗,沒有撩撥,更談不上勾引了。
「這些地方有沒有感覺不適?」
「沒有。」雖然一切都很正常,但還是有一抹可疑的紅暈爬上了魏衍廷的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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