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这几日下了一场雨,天气骤冷了一些。
东宫那边,有宦官给张世安送来了一件新衣。
是太子和太子妃怕张安世不知冷热,特地命人送来的。
每逢变天,东宫总会赐下衣物,其实是提醒张安世加一件衣衫的意思。
张安世又兴冲冲地去了学堂。
只是今日,学堂里却起了变化。
胡俨宅邸的院墙外,却见一个个穿着飞鱼衣的禁卫跨刀林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俨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院墙里头,竟还传出了惨呼。
张安世下了马车,两腿一紧。
骇然瞥向随来的张三:“呀……我恩师胡俨公被抄家了吗?”
张三眨眨眼,吞咽了口水,吓得不敢说话。
张安世孤身进了学堂,才发现在这前院里,十几个少年跪了一地。
朱勇更惨,耷拉着脑袋,居然还有人给他上了枷。
这笨重的木枷套在他的脖子上,他一瞅见张安世,口里道:“大哥,快跑。”
张安世打了个激灵,却又听到了惨叫。
这一声惨叫渐渐清晰了。
却见有人被按在木凳上,用皮鞭抽打。
张安世定睛一看,不是张軏是谁?
张軏一面嗷嗷叫,似乎也瞥见了张安世,便大吼道:
“大哥,大哥,你赶紧跑,他们要来打你了。”
行刑的穿着飞鱼服,一旁还站着一个冷面的宦官。
张安世此时吓得两腿都有些哆嗦了。
他是两世为人不假,可,对安世不利。”
张氏转瞬之间便眼里含泪,泪水如珠链一般的啪嗒落下来,哽咽道:
“可怜我这兄弟,早年便没了爹,我这做姐姐的,嫁入宫门,也没法成日看顾管教。
只剩他孑身一人在外头,年轻又不能晓事,身边只怕不少狐朋狗友诱骗他为非作歹……”
朱高炽为之动容,忙安慰道:“安世本心是好的,你且不哭,一切可以从长计议。”
张氏眼泪立即收住了,看着一旁的小宦官道:“去将我那兄弟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