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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章 神的初心（第2页）

李凌霄感到疑惑，遂追问道：

“我还是不理解，这跟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想说你因为被真正的神囚禁在这里，所以自导自演一场闹剧来自娱自乐吧！”

亚巍轻轻摇头：“不，如果你非要问我为什么要做这些，只能说我确实有我的私心。”

他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又开始自说自话起来：

“一开始我也想过好好营造一个理想的世界，安心做个诚服的子世界主宰。但后来我发现我其实并不能完全控制这个世界。无论我如何经营，人类总是会走向灭亡！”

“人类总是会灭亡？这是什么意思？！”

亚巍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沉重的无奈，他继续解释起来：

“神赋予我的其实只是创造与毁灭的权柄，但维系世界运行的根本法则诸如阴阳、因果等仍然是神所掌控的。这意味一个独立的世界必须由阴阳二气构成，有阴必有阳，有善定有恶。世界的阴阳善恶是平衡的，世上一切能动之物都会触发因果使阴阳增减，然后经过很长时间以后阴阳又会再度平衡，周而复始。”

“嗯，这很符合道家的理念！”

罗谦对亚巍的话表示认可。亚巍又接着说道：

“我将东西天域的地形一个设计成圆阳，一个设计成弯月就是为了这个世界的阴阳平衡。两片大陆产生不同性质的能量通过无涯海交流制衡，如果无涯海出现问题我就必须亲自出手去制衡阴阳，而制衡的方式多半是通过屠杀一部分生灵来完成的。”

李凌霄眉头微皱：“又来了，为什么一定要通过终结生命来解决问题呢？不杀难道就不能制衡阴阳了吗？”

亚巍苦笑：“也许神会有办法吧，但于我而言在无法预测因果动向的情况下，这是最好的方法了。李凌霄你应该记得荒古魔域吧！”

“这跟荒古魔域有什么关系？”

“你还记得你用玄器之火燃尽魔气以后出现的东西吗？”

“燃尽魔气以后？我记得当时那些魔气燃尽以后没有消失，反而是成了黑色的阴气……阴气！难道说！”

“没错，看来你也明白了，魔气就是阴气的演化，神气就是阳气的演化。世间万物无不如此，皆有阴阳二气参杂混合而成。阳气多演化为善，阴气多演化为恶。阴阳二气演化成事物以后，维持世界运行稳定的阴阳就不够了。那么毁灭一部分事物将其还原成阴阳二气自然就是最好的制衡之法了。只是可悲的是那些最容易增减的事物往往都是活物罢了。”

罗谦抿了抿嘴：“所以东西天域历史上出现过的，那些大肆屠杀的天将和魔头其实都是你扮演吧！”

亚巍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惭愧：“是啊，对世人来说我有善恶，但对我来说却都是杀戮没有什么差别。漫长时光中，我也曾试图出手帮助过人族几次，但我直接出手的因果实在太大了，人族成长得过快以后为了制衡阴阳我还得亲手毁灭他们，这对我实在是残忍。

后来我发现我除了创造与毁灭，几乎做什么都是错的，我做的事情越多因果还与我的遗憾和悲伤就越大。所以我开始思考一些解脱之法，而这个方法的结果就是你们几人。”

“我们？我们能做什么？！”

“你们的作用是间接帮我干涉这个世界，我传授你们天元经以后便沉睡了。说到底除了带你斩杀那只蛟龙以外我只是对你们说了几句话，这样的因果并不大。而你们因为我给的一本假经自发进行的修行，也不会与我牵扯上太多因果。这样我就能在因果反扑最弱的情况下实现我的目的。”

李凌霄咬了咬牙道：“你不会是想说，这几千年修仙界的发展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结果，包括东天域这场巨大的牺牲，都不是你在背后引导的吧！”

亚巍摇了摇头：“事实就是如此，我给你们的所有引导就只有那一日收徒所说的话，以及一本假经书。除此以外一切事态的发展都是你们八人自己的因果。”

亚巍见李凌霄还是难以接受又再安慰道：

“孩子，你其实真的不用太在意那些人的死亡，无论那是谁的责任。

我也没有料到，因果律的可怕居然避无可避。人族过于强盛以后各种恶行罪性就开始泛滥，他们互相猜疑嫉妒攻伐不断，渐渐失去最初的纯真，变得变得像地球上的人们一样。他们心中的肮脏和黑暗早该致他们于死地了。

就算他们这次不因为严承阴而死，在我再次苏醒以后也必定会被我强行平衡阴阳而死。这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

罗谦见状忙打断道：“模棱两可，避重就轻，亚巍你说了这么多一直没有说重点。如果只是放任我们几人去干涉这个世界，你怎么保证局势一定会按照你期待的方向发展？莫非你一直在给我们下什么暗示？你的所谓私心到底是什么？”

亚巍抬起头注视着不存在的远方陷入了回忆：

“这个世界经历了数亿年，曾经有无数的生灵试图探索这个世界，也有许多异常强大的个体找到了我，并向我提出了他们的需求。我不愿为他们触动因果，所以我一次次拒绝了他们。

直到有一天一个弱小的人类站在了我的面前，他们是我所创造的，又因为我曾经也是人族，所以我自然知道他们比起其他强大的种族有多么弱小，我简直不敢相信他是如何闯过那重重磨难走到这里的，即使那时的高地还没有虚虫壁，他的到来也是个近乎不可能的神迹！

于是我心软了，我为他谋划了一场大戏，我要让他能修行，要让他像我一样击破此界壁障逃离这个牢笼！这就是我的私心！”

罗谦似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惊呼起来：“你说他！只是他吗！难道说！难道说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整个人族解脱！你一开始谋划这一切就只是为了让那一人‘成仙’？”

亚巍听到了罗谦的话，欣慰地点了点头。

“我是创造一切的造物主，于我而言人族只是个概念，我不在乎那是一个个体还是整个族群。只要那一人能成功他照样能繁衍出一个新的族群！”

传道者们听到此处哪里还能不明白，皆被惊地神色失常。

东方袭明不愿相信道：“不，不会吧！师尊，你的意思是，东天域几亿人族的死，这么大的牺牲都只是为了让那一人能够突破此界？！”

上官玥：“所以，传人族仙道大业，这个人族指的只是那一人！”

罗谦：“呵呵，我明白了，原来你谱写的这一整套剧本根本不是为了平衡阴阳，也不是为了避免人族终将走向灭亡的悲剧。你所需要的只是让那人变强，所以无论我们如果干涉这个世界都没关系，因为受到仙道的诱惑我们几人必然会将这个世界变得更加强盛。

铸造修仙大世也好，开创功法、研发丹药、铸造法宝这一切的一切都必然会创造出一个适合修行的环境。而有这样的环境以后你再安排那人下场，他就能顺理成章地自行修成一个强者！你的暗示在一开始就下好了，这竟然是一个无法拒绝的阳谋！”

程浩跪倒在地：“神啊！我的神啊，你不能这样对我们啊！”

余千浪：“敢问师尊……那一人，究竟是谁！”

这话立刻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是谁！这用人族数亿生灵及五千年修仙界文明为他铺路的人究竟是谁！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亚巍说出那个结果。

亚巍微笑，并再次恢复了他睥睨天下的气势，然后缓缓看向了一个方向。

众人随着他的眼神看去，随后九双目光全都落在了那人身上。

李凌霄看着众人眼中的惊愕、羡慕和难以置信，眉头拧在了一块。

“别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