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向邊庭眼睛更不知道看哪了,稍微緩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看向了賀宣的眼睛,打算把話題岔開,說話的時候音調都有點飄忽:「賀老師,你一直抱著我不累麼?」
「不累。」
「我有點累……」向邊庭小聲說。
賀宣笑了聲:「我抱著你,你累?」
向邊庭垂下眼眸,點了點頭:「這麼一直摟著你的脖子,胳膊有點累。」
這副樣子實在招人,賀宣壓下心頭的悸動,把人放了下來。浴缸邊沿很寬,可以坐人,他把向邊庭抱了上去。
非要站著洗的話,只能把右腳包起來了。
賀宣沒說什麼,轉身出去了,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卷保鮮膜和一卷保鮮袋,還有剛才冰敷用的毛巾。毛巾還有點涼,他抬起向邊庭的右腳把毛巾裹在了他的腳踝上,然後套了兩個保鮮袋在外面,最後用保鮮膜把他的右腳整個裹住了,裹得很嚴實。
「別洗太久。」賀宣說,「洗久了水容易滲進去。」
向邊庭嗯了一聲,他心裡漲漲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去幫你拿衣服。」賀宣說著出去了。
賀宣回客廳把窩在沙發角落裡的peter拎了起來,放回了蛇箱,然後去了衣帽間。有一排柜子是專門放睡衣的,裡面掛著的都是睡袍,有一件藏藍色的,賀宣記得第一次在陽台見到向邊庭,他穿著就是這件。
小男生穿這種真絲睡袍其實挺違和的,但向邊庭身上有那種矜貴的氣質,所以不僅不違和,還挺迷人。
人確實是視覺動物——這是賀宣第一次見到向邊庭時才終於意識到的。
賀宣拿了那件藏藍色的睡袍,又拿了條內褲,進浴室把衣服放在了置物架上。
向邊庭看了眼賀宣拿來的睡袍,想說自己平時睡覺不穿這個,又不好意思麻煩人家再拿一趟,就沒開口。
他覺得當著外人的面穿睡袍挺騷包的,雖然他跟賀宣第一次見面穿的就是睡袍。
想到這向邊庭有點晃神。
賀宣進淋浴間看了眼,地上有防滑的墊子。浴室的瓷磚都是防滑的,但賀宣還是從儲物櫃裡找出了幾塊防滑墊鋪在地上,還從外面搬了幾張椅子進來,一張張,從淋浴間擺到浴室門口。
「出來的時候扶著點椅子,當心別摔了。」賀宣出去前把門關上了。
向邊庭坐在原處晃了好久的神。
賀宣出去了很久才聽到浴室傳來水聲,他怕向邊庭洗著澡有什麼意外情況發生,就沒走遠,從客廳里搬了張椅子坐在浴室附近。
他摸出一支煙咬進嘴裡,光咬著,沒點火。
賀宣咬著煙解癮,靠在椅背上仰頭看著天花板,忽然笑了一聲。
原來人陷入愛情都是這副臭德行。
蕭易陽和白欽當年熱戀期那會兒他還嫌那兩人降智,嫌蕭易陽談個戀愛跟個爹似的,這也掛心那也掛心,現在看看自己跟他也差不多。
都降智。
都一樣的戀愛腦。
過了大概十來分鐘浴室里的水聲就停了,賀宣把椅子拎回了客廳。
向邊庭洗澡挺快的,穿衣服很慢,尤其是內褲,太艱難了。右腳裹得跟粽子似的,差點沒套得進去。賀宣在浴室放了好幾張椅子,讓他行動起來方便很多,他穿上內褲把睡袍披上了,剛繫緊腰帶就聽到門外傳來賀宣的聲音:「衣服穿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