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岩一听,登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推门走进去。
燕时予果然正等着他。
高岩正想着要如何告诉他棠许暂时没办法出现,却听燕时予开了口:“这次的事,查到是谁在幕后动手没有?”
高岩又怔了几秒,才回答道:“暂时还没有。这次情况实在是太危急了,我其他什么都顾不上,连棠小姐被江暮沉带走我都没工夫处理……”
听到这句,燕时予骤然凝眸,“你说什么?”
高岩这才想起来他还不知道那件事,顿了顿,才如实回答道:“出事的那天,棠小姐被江暮沉强行带走,并且传话,要求保镖的雇主亲自登门,才能将棠小姐领回来……”
说到这里,高岩忽然有些不恰当地庆幸——
庆幸燕时予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以他的作风,大概真的会为了棠许不顾一切去找江暮沉。
如此一来,又不知道会牵连出多少麻烦。
“大概江暮沉见一直没有动静,就将棠小姐放了出来。不过他的人却依然跟着棠小姐,被我们的人甩开了,将棠小姐带来了这里。”
燕时予又一次闭上了眼睛,眉峰之间的冷峻之色却完全藏不住。
“也就是说,她又一次因为我身陷险境,而我非但什么都没做,反而让她一脱离险境,就来帮我?”
“燕先生……”高岩心头滋味说不出的复杂,“对不起,是我没有处理好这些事……”
良久,才又听燕时予问:“段思危回来了吗?”
“段先生今天晚上下飞机。”高岩忙又回答道。
燕时予听了,没有再多问什么。
高岩又等待许久,见他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只以为他是睡着了,忙要退出房间时,却又一次听到燕时予的吩咐——
“这次的事,重点留意一下津市那边。”
高岩脚步赫然顿住,“您是怀疑燕凤祁?他不是答应了跟我们互不干涉吗?”
“你信他?”燕时予问。
高岩骤然语塞,细思片刻,只觉得心跳如雷,转身就快步走出了房间。
……
早上十点多,棠许才终于回到御景湾。
几乎是她刚回到家的第一时间,江暮沉那边就收到了相关消息——
“太太刚刚回到御景湾的房子。”谭思溢一边将一份文件递到江暮沉面前,一边小声汇报。
昨夜宿醉,此时此刻,江暮沉却已然全然清醒,眸光冷厉地抬头。
“你不是昨天晚上就让她离开了吗?”
“是。”谭思溢声音愈低了些,“我们的人跟到半路,就被甩掉了。”
江暮沉再无多话,只冷冷看着他。
这个话题过于敏感,谭思溢一个字也不敢多说,就那么僵持了许久,直到谭思溢的手机响起,打破一室窒息。
谭思溢退开两步,接起电话,才听了两句,就微微变了脸色。
他按下了通话静音,才转头走到江暮沉面前,将手机递过去——
“江先生,对方自称燕凤祁,想要跟你通话。”
听到这个名字,江暮沉似乎才从先前的情绪中抽离,神情微微变了变,伸手拿过手机,看向了上面的一串陌生号码。
随后,他解除静音,接起了电话:“我是江暮沉。”
“江先生,你好啊。”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低沉温润,似乎随时带着笑。
“燕凤祁。”即便是名义上的长辈,江暮沉仍然没有将这名燕家弃子放在眼中,直接喊了他的全名,“你想跟我说什么?”
燕凤祁笑着叹息了一声:“江暮沉,你小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没礼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