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芳草松开莫池,也朝初澜慢慢走近一步。
在清晨的阳光里,注视着那双平静澄澈的眼眸。
稍纵,轻声道:“今后,小池也给您添麻烦了。”
……
最美
莫池又新煮了一锅粥,初澜带陈芳草去到一楼大厅,不一会儿再次返回,手上多出条毛巾。
初澜将其贴在莫池的侧颊上,毛巾浸了冷水,莫池盛粥的动作微微一顿,低声道:“不用,不疼。”
初澜没说话,继续帮他敷着。
莫池将碗放下,片刻,轻轻抬手覆盖在初澜的手背上,脸隔着湿毛巾贴了贴对方掌心。
他活了二十多年,初澜是第一个说出“会保护他”的人。
……
早饭吃到一半,郭璞生从楼上下来了。他换了身干净衣服,黑色西裤配深蓝色衬衫,一扫昨晚落汤鸡似的狼狈模样。
见到初澜、莫池和陈芳草正坐在一个桌上吃饭,郭璞生的脸色先沉了下,但紧接着便看到了莫池脸上未消的巴掌印,眉梢再次扬起。
“早。”他拉开椅子坐下,又瞥了莫池一眼,眸底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得意,嘴上却仍装作温厚体贴地担忧道,“昨晚那么冷,你们一夜没回,没冻坏吧。”
初澜和莫池都没应声。
倒是陈芳草见他来了,张罗着给郭璞生递筷子盛粥,让他趁热吃。
陈芳草的眼睛还是通红的,眼角尚未全干,郭璞生心下当即更有了底,从她手上接过碗时还状似安抚地握了握陈芳草的手。
接着,他再次望向莫池,语重心长道:“小池老板,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有气,也很抱歉擅自将你们的事告诉了你母亲。但希望你能明白,我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对她的不忍心。”
莫池还是不语,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郭璞生接着说:“你母亲把你养这么大不容易,她现在也年纪大了,你万事都应该多关心她,不要让她再为你忧心。”
莫池给初澜夹了一筷子笋丝,又把煎蛋往陈芳草面跟前推了推,这才慢悠悠掀起眼皮:“我还该感谢您,是么。”
“小池。”陈芳草打断。
“这倒不用。”郭璞生牵了下唇,语重心长,“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郭老师。”这次是陈芳草先说话了。
只见她将莫池推给自己的煎蛋又往初澜那边挪了挪,兀自搅动着面前的热粥。
又过了会儿后,才抬头对郭璞生轻声说,“我跟小池谈过了,他和初老师一路走来不容易,我…祝福他们。”
“大姐!”郭璞生万没想到陈芳草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在他眼里,像这种没接受过什么教育,又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女人,是断然接不不了这种事的。尤其还是在这种相对保守,挨家挨户又都认识的环境下,即便自己妥协,也经受不住周遭人的非议。
“我在想,他们都已经够难的了,作为小池的母亲,要是我都不站在他们这边,那不是更不该么?”
陈芳草的声音因为哭了太久变得有些沙哑,神色也很疲惫,但说出的每一句话却又无比清晰,“我男人不在了,一直以来我和小池谁都没有从他爸离开的这件事里走出来,直到初…直到小澜来,我才总算又在他脸上看到了笑容。只要他幸福,我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