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顾忌,“……还不行。”
他的修为未达圣人境,现在躲在“谢景行”的气运之下,有些话必然无法说给他听,否则会招来天道干涉。
殷无极听得,他说不得。
殷无极听他又说些囫囵小话,半点也不提原因,只是一个劲地敷衍自己,顿时恼了。
“谢云霁,你以为本座稀罕?本座富有四海,整个北渊对本座唯命是从,日子过得好着呢。”
“本座才没那么贱得慌,非得熬着岁月等你,追在你身后苦苦求你,圣人祭也不过是随便去去——”
他处处矛盾,凌乱又颠倒,狠话还未撂完,又被师尊揽着脖颈,摸了后脑,原本扬高的声音登时熄了。
绯眸细细颤抖着,可怜又可爱。
阴晴不定的魔君气场褪去后,他被谢衍抱住,按在怀里,又是昔日师尊膝下的娇娇儿了。
谢衍不以为忤,见他静了,就把乖乖小狗抱在怀里,慢慢拍着背安慰:“别崖,我不见你,一是怕你疯的厉害;二是单纯不敢见你罢了。”
“有什么不敢的?”
殷无极被他抱着,长披拂在他的白衣上,却抬眸,嘴上不饶人地讥讽,“怕本座杀你?”
“死又何惧?”
谢衍不在意生死,怕的却是旁的东西。
殷无极想起梅花林再遇,谢衍甚至还百般否认身份,坚称自己是“谢景行”。
非得他叫破圣人谢衍的名讳,又百般激怒,他才肯承认身份。
这分明就是把他当儒门三相一般糊弄!
殷无极心里酸水又冒出来了,非要与儒门三相争个短长,恨恨道:
“谢云霁!若非那日你被我认出,你是不是压根不打算找我,也不打算承认身份。就算我疯死了,你也不肯一顾,也就由着我死了,对不对?”
殷无极越想越气,整个人都窒息了。竟是浑身颤抖,魔气又开始动荡。
“……别崖莫闹。”谢衍识海脆弱,哪里受得了他的折腾。
他的脸色微微苍白了些,出带着鼻音的轻叹:“……修为散的七七八八,你闹起来,我受不了。”
殷无极立即平息了魔气,惶然失措地展开宽袍长袖,把他抱在怀里,出奇的乖巧安静了。
他凌乱的黑披散在身上,本该是帝君雍容,却自带三分破碎心伤。
殷无极抿起唇,故意冷冰冰地道:“金丹期还是太弱。”
他本该早些来见他,一是怕心魔控制不住,去安排了许多后手;二是怕“谢景行”这具筑基期的身体熬不过他的魔气,不敢贸然接近他。
殷无极赠他魔种护佑,知道师长潜心修行,儒门清净安全,又有白相卿保护,才硬生生忍了三年才来见他。
谢衍见他垂下绯眸,眼睫细密,形貌秀美,更生怜惜关爱,甚至还拨弄他掀动的眼睫。
这副理所当然的态度,俨然还似前世霸道独绝的圣人,把魔道高贵的君王置于掌心,细细把玩。
谢衍也没意识到有不对,声音清冽:“别崖,我这具肉身久病沉疴,根骨却极好,与我前世相仿。结丹用去三年,已经算是不错。”
当然,不能与前世的天生圣人命比较。那时的谢衍有多煊赫,整个修真界都难以望其项背。
“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