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兰芝怔怔地望着他,没有言语。
容欺脸上还戴着人皮面具,见徐兰芝不回答,皱眉:“方才不是挺能言善辩吗?怎么现在又不说话了?”
徐兰芝摇摇头,视线落在他手中的长剑上,眼眶顿时泛起了红。
容欺:“你怎么又哭?”
徐兰芝:“这是我和夫君铸的剑,是……是你吗?”
容欺怔了怔,想起脸上还戴着□□,猜到徐兰芝是见到剑认出了他,便点点头。
徐兰芝的眼泪顿时一颗颗砸落下来。
容欺:“……”
他眼皮一跳,蓦地回过身不去多看,弯腰将她背了起来。
徐兰芝伏在容欺的背上,定了定神,努力使自己语气如常:“看守之人一明一暗,你进来时可看到暗处的人?”
容欺:“没有。”
徐兰芝:“那他必然是去传讯了。”
果不其然,容欺顺着来时的路刚走了一半,便听到了追兵赶来的动静。
他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此刻依然处于船舱,记得在外面看时,这一层是有窗户的。
“抓紧了。”他出声提醒,又想起徐兰芝状态不对劲,应当是中药失力了,“算了,还是我抓紧你吧。”
话音刚落,他抬脚踹向另一侧木门,进了房间,一眼就看到了几扇闭合的窗户。他将徐兰芝放下,打开窗,现窗口狭小,仅能采光透风,并不足以容人通行,顿时气恼地咬了咬牙。
徐兰芝:“往上面走,去甲板上。”
容欺单手扶起她,另一手握着暗器袋,见有人快要追至身前,便扔出几道暗器。
他身形极快,一路向上,然而还未到甲板,船身却缓慢地摇晃起来。
容欺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停下了脚步。
耳边除了追在身后的脚步声,还夹杂着阵阵海风,风声过处,还有……
“船入水了!”
他猛地看向上方,眼底浮出震惊之色,急步朝着甲板赶去。
甲板之上,众多离火宫弟子已经严阵以待。船头处,邹玉川负手而立,看着脚下波涛滚滚,感慨道:“今日风急浪涌,倒是个出海的好时机。你说对吗,乖徒儿?”
容欺握紧了手中的剑,余光瞥见半截船身入海:“邹玉川?”
邹玉川回过身,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不枉为师苦等这数月,你终于来了。”
电光火石间,容欺的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他盯着邹玉川的笑容,油然生出几分寒意。
容欺:“你如何知晓我在这里?”
邹玉川缓缓道:“从你踏进东海之滨的那一刻起,便注定要与为师再续这师徒缘分了。”他指向岸边停靠的两艘大船,笑着道,“三艘大船甲板相连,无论你进了哪一艘船,结局都是相同的。”
邹玉川的身旁站立着一名离火宫弟子,容欺眯起眼,一下认出了那是不久前替他通传之人!
——原来是请君入瓮之局。
邹玉川:“你对离火宫的人和事了如指掌,这便是你最大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