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欺白了他一眼:“又没人逼你这么做。”
意料之中不会得到什么旖旎的好话,顾云行也不失望,煞有其事地接道:“是是,怪我自己见色起意,鬼迷心窍……”
容欺听得耳朵烫,一脸忍耐地打断了他:“顾云行,你能不能别这么……别这么没有正行地说话!”
顾云行不以为然道:“你又不是外人。”
容欺眼中闪过迟疑:“难道……不是外人,就得这样?”
顾云行笑着凑到他耳畔:“这样是什么样?”
“言辞轻佻,行为无状!”容欺挺直了脊背,余光看向道路周围,颇为不自然地说道:“你回自己的马上去!”
顾云行抢过缰绳,轻扯了几下,控着马儿踱步慢行。
“离平兴城还有一段距离,这样不是更方便我们交谈?”
容欺这辈子从未这么与人同乘一骑过,只觉得有些怪异,但又不算讨厌。腰腹间的手微一使力,他便顺着力道往后倒去。
顾云行低笑了声。
容欺:“……”
他试着放松了身体,半晌后若有所思地松了力道。
顾云行便同他讲起了这些天追查的经过。他提及自己和方敛捣毁了影门藏人的据点,却没能在被劫掠的人群中找到方若瑶,继续追查之下现了影门拐带江湖人的真正目的,竟是为了让影门少主吸取内力。这一查,才现这个曾经偏安一隅的小门派竟在十余年前便悄然开始了此事。
“幸好这些年他们怕事情败露,做得极为克制,也不敢去动那些内力深厚的高手。那影门少主虽接连吸取了无数人的内力,但还未成气候,若是再晚几年现,怕是就要成为江湖大患了。”
这些方敛都与他说过了,容欺漫不经心地“嗯”了几声,背靠着顾云行,望着沿路的风景出了会儿神。
顾云行见他不专心,便也不再多说,低声诉起了离别之苦。
分别这几日,他时刻挂念容欺的伤势,又忧心他是否再度与人起争执……如今再次重逢,见他完好无缺地赶来寻自己,顾云行心底油然生出无限的欢喜和感慨。
虽然不指望能从这嘴硬之人口中听到半句软言好语,但光是人出现在这里,还乖顺地任由自己抱着,于他来讲,已是难得的温存了。
“你真肉麻。”
容欺已经不再看风景了,他瞪向顾云行,眼底带着几分窘迫,似乎觉得难以启齿:“知道你离不开我,你可以不用说了。”
顾云行被他这一脸听不得情话,努力想要自己闭嘴的模样逗笑了。
容欺危险地眯起眼,一把将缰绳夺回,朝着平兴城快马加鞭地赶去。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和方敛遍寻多日都找不到的方若瑶,我已经带回平兴城了。”
——就算只有三里地,那也是他找见的。
顾云行讶异地挑了挑眉,顺势用两手揽住了容欺的腰腹,整个人欺身贴去:“容公子果真厉害,顾某心服口服。”
蜿蜒小道上,隐约又传来低低的话语声,不过都被阵阵马蹄声盖过了。
黄昏时分,两人抵达了平兴城。
容欺高坐马背,面色阴沉;顾云行下马牵行,满面春风。踏雪白马低垂着脑袋,时不时甩动起马尾。
他们赶在日落之前入了城,一路朝顾云行落脚的客栈走去。
方才同骑之时,容欺的衣物沾染上了顾云行身上的尘土与血腥,虽然嘴上不说,但顾云行知晓他安逸时极爱干净,便让店小二备好沐浴的热水。
店小二手脚麻利,不多时便妥帖地送来了热水,倒入浴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