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耀当没看见他,随便抓了个厨子就问,“李文逊呢。”
李家鹤大喝一声,“大过年的只有你给所有人找不痛快!滚!从我们家滚出去!”
李文耀冷哼一声,“你当我稀罕这儿,我来带阿文回去。”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了!还有没有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了!不孝子!”李家鹤气得脸红。
“是吗,原来您是我爹啊,”李文耀笑道,“您别说,您不提醒,我还真没看出来。”
“你……”李家鹤几口气没喘上来,“阿文是我们李家的,哪儿是你想带走就能带走的。”
“不好意思,还真就是我想带走就可以带走的,”李文耀冷冷地看着他,“多少年前都放在我那儿了,如今他回不回来,愿不愿意看看这个家,从来都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这个做大哥的。”
李家鹤看着他就来气,还想说什么,路苹从楼上下来了。
“阿耀”路苹奇怪道,又看了看这俩人都极差的脸色,“这……怎么一大早就来了呀。”
“把阿文叫出来。”李文耀开门见山,“我带他回家。”
“……”路苹也愣住了,“不是说好待到初五的……”
“我找他有事。”李文耀淡淡道,“赶紧叫他下来。”
路苹面露难色。
“阿耀……”路苹上前抓着他的手,“你这样……让我跟你爸,我们……我们很难做的……”
“你爸今天正好也找阿文有事,你看,这事情,它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再说,你不打一声招呼,突然出现,就要把人领走,我们做父母的,还真是,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
李文耀嘲弄地看着路苹,不想拆穿他们要带李文逊相亲这个事实。
“在我这里没有先来后到。”李文耀无动于衷地说,“我也不想大过节的在这个破地方和你们多费口舌,赶紧叫人出来。不然的话,以后每年,我不会再让阿文回来住一天了。您自己衡量一下,是想以后再也见不到你宝贝儿子,还是只有今年,少见几天,好好算算账。”
“孽障!”李家鹤抄起角落的球杆就要揍他,“老子真是上辈子作了孽,才会生出你这种目无尊法的败类!”
“那你当我石头缝蹦出来的吧,听上去好听多了。”李文耀趁机也甩掉了路苹的手。
“李文耀……”李家鹤咬牙切齿地看着他,“这么多年了,我们没追究你当初把阿文带走,你是不是就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我们是生他养他的父母,你不过是个不堪成榜样的哥哥,从你和家里断绝关系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你和阿文也没有任何联系了!”
“你是在报复……”李家鹤粗着嗓子,“你是在报复我和你妈,报复我们李家,所以你才把人抢走一抢就是快十年!”
“对,是,”李文耀反瞪着他,拿手指着李家鹤和路苹,“我就是在报复你们!你们除了把我生下来有对我尽过一点责任吗!你自己也说了!快十年了!这么多年,我努力生活,努力挣钱,我有给你们添过哪怕丁点儿的麻烦吗!你们随便一句面子!尊严!地位!就把我否定的一文不值!你们不是在报复我吗……你们他妈的比我要狠上一百倍!”
“我告诉你们,我还就是在报复你们,你们不是最疼李文逊吗,不是把他当成你们唯一的希望吗,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李文耀冷笑一声,“李文逊十岁开始就是我的人,现在是,今后也会是,就算是要认祖归宗,今后那也是到我这里来,抱着我的坟墓哭,至于你们……”
“什么都不是。我就是这个目的,我就是要让你们失去唯一的儿子!”
“啪!”
李文耀脸上火辣辣的疼,他用手指蹭了下嘴角,划出一道血痕。
路苹湿着眼眶,捂着嘴看着他。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混账的话呢!”路苹心痛道,
“哪儿有做父母的会真正想和自己的孩子作对!当初你把弟弟接走,我和你爸也是想让你身边能有个亲人陪你。你一个人在外面无依无靠的你能靠着谁!连生病了都只能咬着牙硬撑,那么危险的工作身边连个真正信任的人都没有,这样的生活你就满意了是吗!这种担惊受怕睡在钱炕上的日子就是你想要的是吗!”
路苹边哭边用力捶他,“我们从没想过和你把界限划分的这么清,你为什么总是想法设法地拒我们于千里之外!你现在也做到想做的事,过上心仪的生活,我们不也没找过你什么麻烦吗!我们只想偶尔见见阿文,不止我们想,爷爷奶奶他们都很想。”
“我们家这是造的什么孽,一个孩子不愿回来,还要把另一个也带走……阿耀,你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啊……你不肯再认我们做父母,不知道我们的良苦,难道还不知道天下父母的心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