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一点都不高贵。”秦羽墨拂了拂袍袖,转身入了殿,“殿下让我乖乖等她回来,你们回去吧。”
阶下几个少年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秦羽墨是如此性子,好像没脾气,却偏偏又不太好对付。
几个有些不平,嫉妒于秦羽墨的好运气。
明明他们都是一样的身份,凭什么秦羽墨可以进长公主的寝殿,他们却连房门都不能靠近?
秦羽墨其实也在想这个问题。
兄弟共侍一妻?
他倚在屏风前,琢磨着这句话,忽然一笑。
虽说他不觉得兄弟共侍一妻是件多值得高兴的事情,但他也压根没觉得多难受。
反正一直以来,家族的尊严跟他们这些庶子仿佛毫无关系,只有当家主子和夫人以及他们的嫡子嫡女才在乎吧。
……
事情总是那么凑巧。
平遥长公主进宫时,在半道遇见出宫的摄政王。
双方马车相遇,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护卫站在车前禀报:“前面是摄政王府的马车,长公主殿下,我们要让吗?”
“皇叔不是一向骑马吗?什么时候也爱上了坐马车?”平遥长公主斜倚在车厢里,神色懒散,“替本宫给皇叔问个安,问问他老人家是否身体抱恙,若是抱恙,我就给他让了这个路。”
侍卫吓得脸色发白,战战兢兢转身走到摄政王车前,低着头,大声询问:“长公主殿下问摄政王安。”
摄政王冷峻的声音自马车里传来:“安。”
一个字,言简意赅。
侍卫转身回到长公主马车前,“回……回长公主殿下,摄政王说安。”
“那你再去问问,皇叔是否愿意给我让道?”
“长……长长长公主,那那那……那是摄政王……”
她当然知道那是摄政王。
平遥长公主想到皇上召自己入宫的目的,再想着这会儿摄政王刚从宫里出来,心头微动,不由皱眉:“算了。”
啊?
侍卫不解:“长公主殿下?”
“本宫不想进宫了。”平遥长公主命令,“调转方向,打道回府。”
传旨的太监脸色大变:“长公主殿下,皇上还在宫里等着您呢。”
“你去回皇上的话,就说本公主在半道遇上摄政王,心情不好,不想进宫了。”平遥长公主丢下这句话,显然不欲再多说什么,命令车夫回府。
留下传旨的太监独自风中凌乱。
长公主的马车一走,摄政王府的马车自然得以顺畅地行驶起来。
沈凝表情微妙:“这位长公主也是个妙人。”
姬御苍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沈凝没再说话。
宫外的消息很快传到宫里,姬瑾听闻传旨太监禀报,好半晌没说话。
太监低头跪在地上,一颗心七上八下,骇得脸色发白。
“摄政王什么都没说,长公主自己就回去了?”
“是,奴才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太监惶恐回话,“长公主只是让侍卫替她问了安,摄政王回了个‘安’字,多一个字都没有,长公主想了想,不知怎么的就回去了。”
姬瑾坐在御案后的龙椅上,眼睑微垂,侧颜掩在暗光里,眸光明灭起伏,辨不清喜怒情绪。
殿里仿佛有股冷森森的气流不断涌动。
良久,姬瑾才淡淡开口:“下去吧。”
“是。”
“黑林卫。”
一道黑衣人影仿佛凭空出现,伏跪在地:“在。”
“摄政王昨日服了解药?”
“属下不知。”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声音紧绷,似是惶恐,“暗线只说摄政王妃拿着解药去了摄政王府主院,摄政王每次毒发都是在那里,但……”
姬瑾微微眯眼:“但什么?”